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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3n1452_p0155b01║   紫栢老人集卷之 二
X73n1452_p0155b02║   　　　　明　憨山德清　閱
X73n1452_p0155b03║   　　法語
X73n1452_p0155b04║   夫聖凡雖多途。要而言之 。總不出乎四諦也。諦謂審
X73n1452_p0155b05║   實不謬。故聖人言苦必苦。言集必集。言道必道。言滅
X73n1452_p0155b06║   必滅。又四諦。有生滅四諦。有無生四諦。有無量四諦。
X73n1452_p0155b07║   有無作四諦。故聲聞四諦。與緣覺四諦。皆苦集在前 。
X73n1452_p0155b08║   滅道在後。葢聲聞緣覺。志在二 乘。惟獨善其身。無有
X73n1452_p0155b09║   兼 善之 願故也。惟無量四諦。與無作四諦。雖別 圓固
X73n1452_p0155b10║   殊。而並 有兼 善之 願。故謂之 弘誓。即此觀之 。聲聞與
X73n1452_p0155b11║   緣覺。有諦而無誓明矣。故曰。有誓名大乘。闕誓名二
X73n1452_p0155b12║   乘。何 謂無量四諦。以 空假中三觀。歷別 而修 。先以 空
X73n1452_p0155b13║   觀破見思惑。次以 假觀破塵沙惑。末後以 中觀破根
X73n1452_p0155b14║   本無明。見思破。則 獲般若德。塵沙破。則 獲解脫德。根
X73n1452_p0155b15║   本無明破。則 獲法身德。此三德者。天然之 性德也。在
X73n1452_p0155b16║   凡不少。在聖不多。故曰性相近也。自性變而為情。則
X73n1452_p0155b17║   粗順之 門開矣。粗順之 門開。則 近者習遠矣。習遠而
X73n1452_p0155b18║   不返。則 淪墜受苦無休歇矣。故曰習相遠也。於是先
X73n1452_p0155b19║   覺者憂之 。務 使遠者習近。即於粗順門中。始開逆門。
X73n1452_p0155b20║   逆也者。葢泝而上之 之 謂也。上而底極。所謂聖人與
X73n1452_p0155b21║   眾人。無多少者。我得全 之 矣。我全 而人不全 。聖人則
X73n1452_p0155b22║   又不忍。故乘其全 。徧遊於萬化之 中。開物成務 。俾 未
X73n1452_p0155b23║   識全 者。皆得其全 。故逆門之 後。有妙順焉。然妙順。惟
X73n1452_p0155b24║   別 教菩薩。與圓教菩薩有之 。聲聞與緣覺。則 有逆而
X73n1452_p0155c01║   無妙順矣。葢其闕四弘誓。不發同體之 悲故也。何 謂
X73n1452_p0155c02║   同體之 悲。謂我逆於粗順之 中。受無量苦。於無量苦
X73n1452_p0155c03║   中。苦極思本。思本則 近覺。近覺則 易熏發。是時也。先
X73n1452_p0155c04║   覺者。知我可熏發矣。遂量我何 因緣而可熏發。即以
X73n1452_p0155c05║   何 因緣而熏發之 。如箭鋒相值。[吭-几+(坐-工+十)]啄同時。巧力 不得
X73n1452_p0155c06║   預。莫知然而自符契之 。噫。此非檢名。審實。精義。入 神
X73n1452_p0155c07║   者。則 能熏所熏。安得能所忘而無思契同哉。雖然伍
X73n1452_p0155c08║   員勾 踐。復粗順之 讐耻。並 能焦身苦思。二 十餘年而
X73n1452_p0155c09║   遂其欲。今我等於出世 法中。求無上道。出無量苦。果
X73n1452_p0155c10║   能焦身苦思。千日之 勤 。則 我所欲者。必遂而無疑也。
X73n1452_p0155c11║   何 以 故。葢伍 員與勾 踐。率情圖事 。於性非近。所以 須
X73n1452_p0155c12║   苦久 而遂其欲也。我等志在復性。求出情之 法。勤 繼
X73n1452_p0155c13║   性之 善。於性有孝子之 道焉。所以 千日之 功 。可博彼
X73n1452_p0155c14║   二 十餘年之 苦功 耳。此乃自然之 理。必然之 勢 。我復
X73n1452_p0155c15║   何 疑。茲以 四弘誓後。出四諦之 精粗。與敘三德。二 順。
X73n1452_p0155c16║   一 逆之 槩者。恐汝等發心。不辨藏通別 圓淺深之 教。
X73n1452_p0155c17║   則 發心無主 。主 宗也。微宗則 歸宿無本。要知宗本。大
X73n1452_p0155c18║   藏中。有天台四教儀 。約有萬字。若求而得之 。必誓讀
X73n1452_p0155c19║   而成誦。誦而稍通其大意。則 四教淺深。發心宗本。又
X73n1452_p0155c20║   在我而不在書也。
X73n1452_p0155c21║   馬忘繩與規矩。而中繩與規矩者。馬終不敗焉。如未
X73n1452_p0155c22║   忘繩與規矩而馳。馬未有不敗者也。故足忘屨始適。
X73n1452_p0155c23║   腰忘帶始適。未始不適者忘。而適始適。即此觀之 。身
X73n1452_p0155c24║   忘則 心用周。心忘則 未始不周者。周萬物而未嘗勞
X73n1452_p0156a01║   也。以 其未嘗勞 。而能勞 萬物。不勞 於萬物耳。故曰。惟
X73n1452_p0156a02║   忘忘。而忘無所忘者。惟未窮而知變者。能之 。
X73n1452_p0156a03║   鄂州沙門明秀。所節徑山節要。果明白精到 。然其所
X73n1452_p0156a04║   作偈曰。動 靜參機要。安排路更差。今離情見處。別 有
X73n1452_p0156a05║   好生涯。予不知情見果是何 物。而欲離之 耶。殊不知
X73n1452_p0156a06║   擬欲離情見者。是情見耶。非情見耶。是情見。次離即
X73n1452_p0156a07║   初 離。非情見。離次離。無非情見之 情見。噫。節要果精
X73n1452_p0156a08║   到 矣。寧知節要精到 處。乃是徑山茶飯。非秀公 之 飲
X73n1452_p0156a09║   食也。秀公 速道速道。如道不來。非秀公 節徑山。乃徑
X73n1452_p0156a10║   山節秀公 耳。
X73n1452_p0156a11║   緣生無生之 旨。稍通於文字般若者。率皆能言之 。殊
X73n1452_p0156a12║   不知。知緣生無生。特畵餅充 饑耳。曷能劫 生死賊哉。
X73n1452_p0156a13║   惟知而能行。行而能戰。戰而能勝。勝則 證之 矣。嗚呼。
X73n1452_p0156a14║   證而不能忘。則 大用不彰。大用不彰。則 帶果行因之
X73n1452_p0156a15║   妙。與夫普賢常然之 行。幾乎息矣。予以 是知。明道易
X73n1452_p0156a16║   而用道難。決非虗語。吾曹當勉 之 。
X73n1452_p0156a17║   性如水。情如氷。氷有質礙。而水融通。融通則 本無能
X73n1452_p0156a18║   所。質礙則 根塵亢然。此義有知有覺。知則 意雖了 然。
X73n1452_p0156a19║   觸事 仍迷。覺則 觸事 會理。情塵自空。迷則 情之 累也。
X73n1452_p0156a20║   覺則 性之 契也。累則 二 。契則 一 。二 則 有待。一 則 無生。
X73n1452_p0156a21║   無生乃性之 常也。有待乃性之 變也。常則 無我而靈。
X73n1452_p0156a22║   變則 有情而昧。故昧中之 知。知不勝昧。所以 道不敵
X73n1452_p0156a23║   習。靈則 習不勝覺。所以 不假修 持。而坐進菩提。反是
X73n1452_p0156a24║   雖舍身命等如恒沙。祇增有為業耳。良以 覺近現量。
X73n1452_p0156b01║   知近比量。是以 覺之 與知成功 殊也。
X73n1452_p0156b02║   所中有能。所則 不成。能中有所。能亦不成。以 所中無
X73n1452_p0156b03║   能。能即是所。能中無所。所即是能。此葢能所不相遇
X73n1452_p0156b04║   故也。如相遇則 能與所。兩俱 不成矣。兩俱 不成。非是
X73n1452_p0156b05║   佛法。性昧智故。兩俱 成就。智雖不昧。性斷血脉。亦非
X73n1452_p0156b06║   佛法。如不斷血脉。而智又不昧。惟親證者然後知耳。
X73n1452_p0156b07║   夫眼夢色。耳夢聲。鼻夢香。舌夢味。身夢觸。意夢法。而
X73n1452_p0156b08║   一 身之 微。六 根皆夢。脫無有覺之 者。則 一 夢永夢矣。
X73n1452_p0156b09║   於是我大悲菩薩。教之 以 眼觀音。以 耳聽色。以 鼻嘗
X73n1452_p0156b10║   味。以 舌嗅香。以 身攀緣。以 意覺觸。是以 六 夢忽醒。覆
X73n1452_p0156b11║   盆頓曉也。即此觀之 。以 順流用六 根。則 六 塵皆夢媒。
X73n1452_p0156b12║   以 逆流用六 根。則 六 塵皆覺雷。如二 十五 圓通。以 六
X73n1452_p0156b13║   根六 塵六 識。與夫地水火風空見識。迭互 為雷。震驚
X73n1452_p0156b14║   夢者。邇來世 道交喪。以 雷為夢。以 夢為雷。莫知孰為
X73n1452_p0156b15║   覺者。孰為夢者。既夢覺不辨。不至於玉石俱 焚不止
X73n1452_p0156b16║   也。夫道學雖弊。則 勝俗 學多矣。禪學雖弊。則 勝道學
X73n1452_p0156b17║   多矣。今有以 道學為名利 之 淵藪。互 而排之 。以 禪學
X73n1452_p0156b18║   為逋逃之 淵藪。亦互 而排之 。殊不知風俗 無常。以 道
X73n1452_p0156b19║   學之 風鼓之 。則 成道學之 俗 。以 禪學之 風鼓之 。亦成
X73n1452_p0156b20║   禪學之 俗 。道學與禪學之 俗 成。自然高明者日多。而
X73n1452_p0156b21║   污暗者日少。即或假道學禪學。以 為污暗者有之 。此
X73n1452_p0156b22║   亦嘉禾中稊稗耳。必禾多而稗少也。若惡少稗。而欲
X73n1452_p0156b23║   盡去多禾。豈仁人之 用心哉(道學禪學)。
X73n1452_p0156b24║   我大覺老人。於靈山會上。說妙法蓮華經。總二 十八
X73n1452_p0156c01║   品。雖鋪張重疊。法喻兼 明。不過即粗會妙而已。至於
X73n1452_p0156c02║   較六 根功 德之 優 劣 。又粲然若日星。如眼鼻身三根。
X73n1452_p0156c03║   惟八 百功 德。耳舌意三根。則 千二 百功 德也。據實言
X73n1452_p0156c04║   之 。舌根較之 鼻身。功 德亦惟八 百。然其敷演妙法。則
X73n1452_p0156c05║   功 高諸根矣。所以 如來加 之 四百功 德者。葢賞之 也。
X73n1452_p0156c06║   倘不能說法。而妄言綺語。不真語。不實語。兩舌惡罵。
X73n1452_p0156c07║   則 其罪罰亦過諸根也。故曰。君子居其室。一 言善。則
X73n1452_p0156c08║   千里應之 。一 言不善。亦千里應之 。又曰。言語福禍之
X73n1452_p0156c09║   階也。榮辱之 主 。敢不慎乎。又眼耳兩根。皆離中取境。
X73n1452_p0156c10║   鼻舌身三根。合中取境。意根但 司前 五 根落謝影子
X73n1452_p0156c11║   耳。五 塵實境。並 前 五 識所司也。然楞嚴會上。如來勅
X73n1452_p0156c12║   文殊選圓通之 根。彼二 十四聖並 揀而不取。獨取耳
X73n1452_p0156c13║   根。正當堪忍之 機。所以 長觀音而後諸聖。葢因緣時
X73n1452_p0156c14║   節也。豈諸聖果有慚德哉。昔有禪師問僧 曰。聞隔壁
X73n1452_p0156c15║   墮釵釧聲。即為破戒。子作麼持戒。對曰好箇入 路。禪
X73n1452_p0156c16║   師曰。汝向後。可為千五 百善知識粥飯主 去在。若然
X73n1452_p0156c17║   則 普賢菩薩。心聞洞十方。又豈有媿於此僧 耶。葢當
X73n1452_p0156c18║   此方之 機。普賢不若觀世 音。餘方則 觀世 音。又不若
X73n1452_p0156c19║   普賢之 當機。未可知也良以 聖人說法。如投夜光 之
X73n1452_p0156c20║   珠於金盤之 中。而其橫斜宛轉。衝突自在。雖聖如迦
X73n1452_p0156c21║   文。亦不自知也。雖然。更有一 問。心聞洞十方時。為方
X73n1452_p0156c22║   在心外故能聞耶。為方在心內故能聞耶。在外能聞。
X73n1452_p0156c23║   在內能聞。以 理推之 。皆無是處。惟親聞而實證者所
X73n1452_p0156c24║   知也。故窮理盡性之 學。舍我如來。則 六 根優 劣 。事 圓
X73n1452_p0157a01║   理徹。孰能究之 乎。小子何 幸入 如來家。培無上種。稍
X73n1452_p0157a02║   不思報佛深恩。非人矣。子其痛勉 之 (示洞聞)。
X73n1452_p0157a03║   長風游太虗。萬竅競怒號。眾人聞以 耳。菩薩用眼觀。
X73n1452_p0157a04║   是聲果有常。圓通門難開。嗟乎。聲來耳邊。來時孰主 。
X73n1452_p0157a05║   耳往聲處。能聞何 物。往來究之 。根塵之 性。有則 能所
X73n1452_p0157a06║   難遺。無則 枯若槁木。兩路既窮。中豈孤立。故曰。智入
X73n1452_p0157a07║   三世 而無來往。此本光 之 常也。識涉三世 。此本光 之
X73n1452_p0157a08║   變也。本光 變而根塵封。癡癡眾生睡夢濃。黃昏禮佛
X73n1452_p0157a09║   誰擊磬。聲入 耳中空不空。空則 無聞不空障。聞響重
X73n1452_p0157a10║   為說圓通。聲既如是色不異。香味觸法玄乎哉。知之
X73n1452_p0157a11║   一 字眾妙門。知見立知禍大矣。率情率性霄壤隔。相
X73n1452_p0157a12║   逢幾人辨端的。兩者從來一 而二 。用處在人悟與迷。
X73n1452_p0157a13║   悟則 喜怒唯率性。率性能通天下情。情通開物而成
X73n1452_p0157a14║   務 。譬如一 指間屈信 。不能率性而率情。迷中倍人可
X73n1452_p0157a15║   憐生。以 己通人分別 起。逆順關頭多愛憎。故曰。至道
X73n1452_p0157a16║   無難。唯嫌揀擇。但 莫愛憎。洞然明白。又曰。率性之 謂
X73n1452_p0157a17║   道。率情之 謂倒。噫。聖人豈無情哉。唯其通而不昧。情
X73n1452_p0157a18║   而無累。情故無所不達。無累故初 無愛憎。所以 一 切
X73n1452_p0157a19║   大菩薩。饑饉之 歲。身化為魚米肉山。疾疫世 。身化為
X73n1452_p0157a20║   一 切藥草。此情耶。非情耶。無情則 同木石。有情則 不
X73n1452_p0157a21║   異眾生。故能以 眼聞聲者。聖人也。以 耳聞聲者。眾人
X73n1452_p0157a22║   也。仲 尼六 十而耳順。說者以 為聲入 心通。道人常病
X73n1452_p0157a23║   之 。夫何 故。耳順則 聲無順逆。皆率性之 媒。率性則 無
X73n1452_p0157a24║   我。無我則 無內外。內外既無。則 出入 者其誰乎。嘻。不
X73n1452_p0157b01║   出不入 。畵眉混沌。況出出入 入 哉。覺情覺情。覺則 性
X73n1452_p0157b02║   明。無分憎與愛。觸處本光 靈。自覺更覺他。相逢葢始
X73n1452_p0157b03║   傾 。目擊不存存。別 後更惺惺。
X73n1452_p0157b04║   毗舍浮佛。此言自在覺。葢此佛於身與心。皆覺了 解
X73n1452_p0157b05║   脫故。身解脫則 無生死之 礙。心解脫則 無煩惱之 礙。
X73n1452_p0157b06║   解脫即自在義也。而一 切眾生。不能覺了 身之 與心。
X73n1452_p0157b07║   所以 不能解脫生死煩惱之 礙。若能覺破身心執受。
X73n1452_p0157b08║   眾生與佛無殊。若不能覺破身心執受。即諸佛亦安
X73n1452_p0157b09║   得自在哉。且道如何 覺破身。當細細觀察。我身之 皮
X73n1452_p0157b10║   肉筋骨。凡堅之 類。初 從何 有。我身之 涕唾津液血尿。
X73n1452_p0157b11║   凡濕之 類。初 從何 有。我身之 溫暖。凡熱之 類。初 從何
X73n1452_p0157b12║   有。我身之 四肢百骸。八 萬四千毛孔。運而無滯。血脉
X73n1452_p0157b13║   周流。能運能動 者。初 從何 有。身觀既熟。次當觀心。我
X73n1452_p0157b14║   現前 分別 之 心。因他而有耶。因自而有耶。因他而有。
X73n1452_p0157b15║   未觸境時。愛憎不起。因自而有。若無境觸。心無愛憎。
X73n1452_p0157b16║   於自於他。反復推究。謂因他生。謂因自生。以 理折之 。
X73n1452_p0157b17║   自他之 情。枯極無地。自他之 情既枯。將何 物共而生
X73n1452_p0157b18║   心耶。共而生心之 情既枯。豈無因而能生心耶。若無
X73n1452_p0157b19║   因能生。何 火中無水。石不生草。鹽中無淡。兔 何 無角。
X73n1452_p0157b20║   龜何 無毛耶。龍樹曰。諸法不自生。亦不從他生。不共
X73n1452_p0157b21║   不無因。是故說無生。龍樹之 偈。又毗浮佛偈之 註脚
X73n1452_p0157b22║   也(釋毗舍浮佛偈)。
X73n1452_p0157b23║   吾嘗靜而思之 。天下未始有吉凶 也。吉凶 之 生。生於
X73n1452_p0157b24║   毀譽耳。故毀我者。則 人凶 而我吉。譽我者。則 人吉而
X73n1452_p0157c01║   我凶 。又毀譽生於好惡。好惡又生於未始好惡者。吾
X73n1452_p0157c02║   故曰。天下未始有吉凶 也。雖然。吾嘗以 未始有好惡
X73n1452_p0157c03║   者。觀天下之 吉凶 。皆龜毛兔 角也。若以 吉凶 觀未始
X73n1452_p0157c04║   有吉凶 者。則 未始有吉凶 者。無往而非吉凶 也。若然
X73n1452_p0157c05║   者。吉凶 初 無所從。顧我所觀何 如耳。故箭穿石虎。魚
X73n1452_p0157c06║   躍氷河。若不以 未始有吉凶 者。感氷與石。則 氷魚與
X73n1452_p0157c07║   石虎。豈能隨我而變之 哉。如君子不宿怒於心。正此
X73n1452_p0157c08║   道也。但 眾人昧理而縱情。始乃物我亢然耳。且凡好
X73n1452_p0157c09║   惡不能自生。必因前 境而生。既因前 境而生。則 我現
X73n1452_p0157c10║   前 之 好惡。本前 境之 好惡。與我初 無有涉也。譬如親
X73n1452_p0157c11║   疎之 人。我心坦然。或親疎忽至。則 我好惡之 情。油然
X73n1452_p0157c12║   而生。不能自禁矣。謂此情我心固有。因境牽而始彰。
X73n1452_p0157c13║   則 我真心。生尚不有。安得有我。有我則 有待。有待則
X73n1452_p0157c14║   可說。心與境相牽。而生此情。謂我心無生。而能生此
X73n1452_p0157c15║   情者。得非無因生乎。自生。他生。共生。以 理折之 。俱 不
X73n1452_p0157c16║   能生。況無因生乎。昔人有言曰。暫時不在。即同死人。
X73n1452_p0157c17║   葢言理昧而情馳也。曹溪亦曰。若真修 道人。不見世
X73n1452_p0157c18║   閒過。吾以 是知。見世 間有過者。則 我心未忘。所以 物
X73n1452_p0157c19║   敢待我。如我無心。則 物亦隨無心而化矣。豈煩重加
X73n1452_p0157c20║   排遣。然後消哉。汝曹能以 此觀。觀逆順境緣。則 境緣
X73n1452_p0157c21║   真吾大師也。敢忤逆大師乎(示弟子)。
X73n1452_p0157c22║   夫眾生事 若有常。則 佛事 亦有常。眾生事 既無常。所
X73n1452_p0157c23║   以 佛事 亦無常也。如眾生有饑饉之 病。佛則 以 香飯
X73n1452_p0157c24║   為藥。或眾生犯寒凍之 病。佛則 以 絮裘為藥。眾生有
X73n1452_p0158a01║   以 黑暗為病。佛則 以 光 明為藥。故眾生犯病無量。而
X73n1452_p0158a02║   佛施藥亦無量耳。如靈山會上。佛放眉閒白毫相光 。
X73n1452_p0158a03║   照東方萬八 千土。玄沙備 公 亡僧 偈。則 曰。萬里神光
X73n1452_p0158a04║   腦後相。臨濟則 曰。汝等諸人。赤肉團上。各各有一 無
X73n1452_p0158a05║   位 真人。於六 根門頭。放大光 明。由是觀之 。則 此光 出
X73n1452_p0158a06║   沒。初 無常處。法華云 。佛放眉閒白毫相光 。照東方萬
X73n1452_p0158a07║   八 千土。則 此光 似 有常處矣。何 者。光 照東方。而餘方
X73n1452_p0158a08║   不照故也。雖然光 照東方。而不照餘方者。非不照餘
X73n1452_p0158a09║   方也。葢如來之 意。舉一 方而欲九方反也。或謂臨濟
X73n1452_p0158a10║   無位 真人。光 無常所。玄沙法華。光 有前 後。予應之 曰。
X73n1452_p0158a11║   經既舉一 方而九方反。則 眉閒之 光 。未始不圓照十
X73n1452_p0158a12║   方也。眉閒之 光 。子謂之 前 光 。腦後之 光 。子謂之 後光 。
X73n1452_p0158a13║   乃子妄生穿鑿。非佛祖之 光 有前 後也。但 佛祖之 意。
X73n1452_p0158a14║   眾生苟從一 光 而入 。則 圓照十方之 光 明。未始異也。
X73n1452_p0158a15║   如大海一 滴之 濕。未嘗異海之 味。如一 塵入 正受。諸
X73n1452_p0158a16║   塵三昧起。況一 方從光 入 。而諸方不為三昧乎。予故
X73n1452_p0158a17║   曰。眾生事 無常。佛事 亦無常。眾生病不一 。佛藥亦不
X73n1452_p0158a18║   一 。曉禪人倘從此入 。則 東光 之 名。豈但 一 方而已哉。
X73n1452_p0158a19║   禪人勉 之 (示東光 )。
X73n1452_p0158a20║   夫達磨之 始來也。一 槩斥相泯心。不立文字。義學窠
X73n1452_p0158a21║   臼。徹底翻空。彼義稍精而信 力 深者。競大駭之 。遂誣
X73n1452_p0158a22║   祖為妖僧 。百計欲害之 。祖經六 毒。忍死而得可祖。即
X73n1452_p0158a23║   順世 而西歸矣。夫義未精。信 力 深。必以 佛語為垛根。
X73n1452_p0158a24║   一 旦聞斥相泯心。不立文字之 聲。刺然入 其耳。則 其
X73n1452_p0158b01║   驚駭而誣祖。此自然之 情也。若義精。而已得受用者。
X73n1452_p0158b02║   則 以 為我祖何 來之 晚耶。亦理之 自然也。若夫少疑
X73n1452_p0158b03║   而老信 。以 至朝入 暮出者。此又矮人觀場。隨聲悲歡
X73n1452_p0158b04║   者。復何 恠哉。然相果應斥。心果當泯。文字果宜屏黜
X73n1452_p0158b05║   者。如是則 心外有法矣。予聞得心者有言曰。若人識
X73n1452_p0158b06║   得心。大地無寸土。即此觀之 。則 心之 與相。及語言文
X73n1452_p0158b07║   字。果有乎哉。果無乎哉。葢鼻祖意在奪情。而不奪法
X73n1452_p0158b08║   也。情奪而法存。是法即鼻祖所傳之 心也。是故凡夫
X73n1452_p0158b09║   計諸法為有。二 乘計諸法為無。外道計諸法亦有亦
X73n1452_p0158b10║   無。非有非無。皆情也。非理也。於是真常光 中。四謗之
X73n1452_p0158b11║   坑設矣。倘不得祖東來。彼張目而墮坑者。豈少哉。初
X73n1452_p0158b12║   祖果以 心相語言文字。必屏黜而後得心。則 楞伽 跋
X73n1452_p0158b13║   陀羅寶經。祖何 未嘗釋卷。且密以 此經授可大師。可
X73n1452_p0158b14║   授璨。璨授信 。信 授忍。忍授曹溪大鑒。鑒復精而深之 。
X73n1452_p0158b15║   其偈曰。大圓鏡智性清淨。平等性智心無病。妙觀察
X73n1452_p0158b16║   智見非功 。成所作智同圓鏡。五 八 六 七果因轉。但 有
X73n1452_p0158b17║   名言無實性。若於轉處不留情。繁興永處那伽 定。葢
X73n1452_p0158b18║   楞伽 。以 八 識。二 無我。五 法。三自性。轉識成智為宗。彼
X73n1452_p0158b19║   不達此義者。以 為得心之 後。再 無一 事 矣。殊不知。道
X73n1452_p0158b20║   可頓悟。情須漸除。而鼻祖所傳之 心。道也。楞伽 所謂
X73n1452_p0158b21║   轉識成智之 法。治情之 具 也。倘聞道而不治情。此果
X73n1452_p0158b22║   真聞道者乎。此必魔外也。我如來法中無有是事 。所
X73n1452_p0158b23║   以 知鼻祖憂深慮遠。既傳其心矣。復密授此經。為治
X73n1452_p0158b24║   情之 具 。故自甘退屈之 溺。我慢貢高之 刺。不待扶植
X73n1452_p0158c01║   而強。力 拔而除也。予初 亦不達法相。以 為達磨西來
X73n1452_p0158c02║   一 字無。豈有轉八 識成四智之 落索耶。及閱六 祖壇
X73n1452_p0158c03║   經。知有此偈。卒不大解。存注久 之 。則 轉識成智之 柄
X73n1452_p0158c04║   在予。而不在曹溪也。葢識雖有八 。能檢名審義。義精
X73n1452_p0158c05║   而入 神。入 神以 致用者。皆第六 識之 事 也。即七識雖
X73n1452_p0158c06║   號因中轉。亦坐轉。非行轉也。豈五 八 獨坐轉耶。所謂
X73n1452_p0158c07║   行轉者。權在六 識。以 此識三量俱 通。心所總攝故也。
X73n1452_p0158c08║   又轉識成智。轉心所而不轉心王。如八 識心所有五 。
X73n1452_p0158c09║   前 五 識。具 三十四心所。第七識。但 十八 心所耳。獨第
X73n1452_p0158c10║   六 識。五 十一 心所。備 統而無遺也。所以 轉識之 柄。必
X73n1452_p0158c11║   在此識故。此識熾然分別 我我所法。即緣生之 前 茅
X73n1452_p0158c12║   也。熾然分別 無我我所法。即入 無生之 利 器也。又轉
X73n1452_p0158c13║   識成智。根稍利 者。於逆境不難轉。惟觸順境。則 受境
X73n1452_p0158c14║   轉。而不能措手脚矣。或根鈍者。於逆境初 不易轉。如
X73n1452_p0158c15║   能[拚-ㄙ+ㄊ]命挨久 轉得。後觸順境轉之 不難也。若大利 根。
X73n1452_p0158c16║   人。於逆順境緣。如湯潑雪。無往而不自得耳。老龐曰。
X73n1452_p0158c17║   日用事 無別 。惟吾自偶 諧。頭頭非取舍。處處勿 張乖 。
X73n1452_p0158c18║   此便 是大利 根樣子也。邇來黑白之 徒。器識浮淺。成
X73n1452_p0158c19║   羣逐隊。噇飽飯。裹暖衣。以 為佛法。雖有宗教之 別 。不
X73n1452_p0158c20║   過如來。與祖師。發明眾生本有而已。忽有人把住 拶
X73n1452_p0158c21║   曰。君本有。果發明。未發明耶。即怒曰。這箇魔王。偏 解
X73n1452_p0158c22║   無事 生事 。則 達磨所傳之 心。及楞伽 治情之 具 。予知
X73n1452_p0158c23║   其必曰。此亦駕空鑿虗耳。我窺破久 矣。又何 煩勘 我
X73n1452_p0158c24║   哉。果如是。而五 家綱宗之 說。彼聞而不信 。不亦宜乎。
X73n1452_p0159a01║   四微合而地大成。三微合而水大成。二 微合而火大
X73n1452_p0159a02║   成。一 微立而風大成。四大合而世 界成。故得般若菩
X73n1452_p0159a03║   薩。能碎世 界而為微塵。復能合微塵而為世 界。若屈
X73n1452_p0159a04║   伸 一 指。了 無異同之 見。異同之 見不生。則 何 往而非
X73n1452_p0159a05║   入 法界之 門。故曰。一 念不生全 體現。六 根纔動 被雲
X73n1452_p0159a06║   遮。由是而觀。則 異同之 見。是六 根纔動 之 機。非一 念
X73n1452_p0159a07║   不生全 體境界也。但 凡夫不了 世 界初 本微塵合成。
X73n1452_p0159a08║   及碎世 界而為微塵。又不了 微塵初 本世 界碎成。所
X73n1452_p0159a09║   以 見世 界。便 生一 合相執。見微塵。便 生多散相執。成
X73n1452_p0159a10║   法界門終不能入 。如見世 界而不生一 合相執。見微
X73n1452_p0159a11║   塵而不生多散相執。則 迎賓待客。俯 仰周旋。喫飯穿
X73n1452_p0159a12║   衣。屙屎放尿。無往而非法界也。若法界入 法界。法界
X73n1452_p0159a13║   見法界。法界示法界。法界悟法界。總是名有多一 。而
X73n1452_p0159a14║   實無多一 也。如實有多一 。則 多多一 一 者。豈能多一
X73n1452_p0159a15║   哉。
X73n1452_p0159a16║   若人有三歸而無五 戒。則 因正而福不全 。有五 戒而
X73n1452_p0159a17║   無三歸。則 有人天之 福。而無出世 之 因。故異類有聞
X73n1452_p0159a18║   法之 流。人天有不信 之 黨。惟三歸五 戒全 有者。乃感
X73n1452_p0159a19║   人天身而諦信 正法。又有半歸半戒者。所以 有半疑
X73n1452_p0159a20║   半信 之 流。此四者。謂之 四料簡。凡歸依佛教者。若未
X73n1452_p0159a21║   明四料簡。此等眾生。凡種福慧之 因。決不正當。今汝
X73n1452_p0159a22║   等既各發心。歸依佛法僧 三寶。及受根本五 戒。此非
X73n1452_p0159a23║   細故。乃千生萬劫 邪正之 關頭。偏 圓之 根本。故不可
X73n1452_p0159a24║   不嚴審精察。
X73n1452_p0159b01║   堪忍眾生之 機。苟不以 聞思修 三慧熏發之 。則 其佛
X73n1452_p0159b02║   知見。終不能開矣。或謂德山臨濟之 徒。未聞其以 聞
X73n1452_p0159b03║   思修 三慧。使人開佛知見也。若其所用棒如雨點。喝
X73n1452_p0159b04║   如雷霆。使當機者。於一 念不生。未入 陰界之 地。神而
X73n1452_p0159b05║   明之 而已。若必以 三慧熏發之 。而當機然後開佛知
X73n1452_p0159b06║   見者。恐三慧於未入 陰界之 初 。無地可著耳。此乃知
X73n1452_p0159b07║   其終。而不知其始者也。昔汾陽昭禪師。有問鳥窠之
X73n1452_p0159b08║   侍 者。何 以 見鳥窠吹布毛而即大悟耶。昭以 偈應之
X73n1452_p0159b09║   曰。侍 者初 心發勝緣。尋師訪友為參禪。鳥窠知是根
X73n1452_p0159b10║   機熟。吹毛當下得心安。如以 汾陽此偈觀之 。則 此侍
X73n1452_p0159b11║   者。於多劫 之 中。不以 百千諸佛所藉聞思修 三慧熏
X73n1452_p0159b12║   發之 久 。未必一 吹布毛而狂心頓歇也。且久 則 熟。熟
X73n1452_p0159b13║   則 化。於將化之 時。乘其化而發之 。譬如箭鋒相值。豈
X73n1452_p0159b14║   巧力 之 所能預哉。夫巧力 不能預之 地。不惟聞思修
X73n1452_p0159b15║   無所著處。即雲門乾屎橛。與圓通死猫頭。亦無著處
X73n1452_p0159b16║   也。予故曰。彼知其終。而未知其始者也。如知之 。則 不
X73n1452_p0159b17║   疑臨濟德山之 棒喝。與夫聞思修 三慧。有所相懸者
X73n1452_p0159b18║   也。又聞而不思。亦有開佛知見者。此神而明之 者也。
X73n1452_p0159b19║   非思而明之 也。葢思而明之 屬比量。聞而明之 屬現
X73n1452_p0159b20║   量。又現量之 聞。非心聞也。乃神聞耳。然初 心有神聞
X73n1452_p0159b21║   而明之 者。乃百千萬人中亦不多得也。惟以 三慧熏
X73n1452_p0159b22║   發之 者。則 百千萬中多多愈善也。故法華曰。若人稱
X73n1452_p0159b23║   六 十二 億 恒河沙菩薩名號。不若稱觀世 音菩薩一
X73n1452_p0159b24║   人之 名號。謂是故也。又達耳謂之 聞。注心謂之 思。思
X73n1452_p0159c01║   明而能力 行之 謂之 修 。予願吾曹。聞而能思。聞則 有
X73n1452_p0159c02║   終也。思而能修 。修 而能入 。則 二 者皆有終矣。反是則
X73n1452_p0159c03║   聞思修 三慧。雖我觀世 音菩薩。終日夜逐一 耳提面
X73n1452_p0159c04║   命。亦何 益之 有哉。如以 臨濟德山之 大機大用。混我
X73n1452_p0159c05║   聞思修 三慧。此所謂自不能始。而責人於終者也。此
X73n1452_p0159c06║   非狂而喪心。豈有如是之 妄人乎。
X73n1452_p0159c07║   若以 身受戒。身乃四大成。四大有歸復。則 受戒者誰。
X73n1452_p0159c08║   若以 心受戒。心乃四蘊成。三陰本受來。受從前 塵有。
X73n1452_p0159c09║   前 塵達本空。則 受曾無得。受既不可得。彼三成兔 角。
X73n1452_p0159c10║   諦推心受戒。如石女生子。若以 合而受。身心既不立。
X73n1452_p0159c11║   將何 為物合。吾以 是知。以 身心受戒者。不得戒本。戒
X73n1452_p0159c12║   本不得。終難永持。何 以 故。非性戒故。性戒須貴悟明。
X73n1452_p0159c13║   非藉相受。汝既受吾戒。吾戒即性戒。性戒為諸戒中
X73n1452_p0159c14║   王。大經論中。廣明斯旨。梵網經中亦貴明此。但 季世
X73n1452_p0159c15║   比丘。皆為魔氣所熏。痛諱舉此。吾雖不敏。以 力 任是
X73n1452_p0159c16║   事 。常以 此獲謗流俗 。逆思達磨六 毒。南岳思八 九毒。
X73n1452_p0159c17║   況余 小子。以 道以 德。較彼二 祖何 啻天淵。敢不消歸
X73n1452_p0159c18║   自己乎。
X73n1452_p0159c19║   聖人以 為書不盡言。言不盡意。故設象以 寓其意。使
X73n1452_p0159c20║   學者玩象積久 。智訖情枯。意得而象忘。則 書與言不
X73n1452_p0159c21║   能盡者。我得之 矣。一 得永得。千古無疑。死生迭更。是
X73n1452_p0159c22║   非交錯。而我所得者。光 潔堅固。了 無污染損壞也。所
X73n1452_p0159c23║   謂象者。如龍象乾。馬象坤。如大鵬象止觀。如童男童
X73n1452_p0159c24║   女表真諦。如長者優 婆夷表俗 諦。故表即象也。象即
X73n1452_p0160a01║   表也。象則 託物寓意。表則 借事 顯理。故意得則 無象
X73n1452_p0160a02║   非意。理顯則 無事 非理。無象非意。我不欲忘象而象
X73n1452_p0160a03║   自忘。無事 非理。我無心會理而理自冥 。象忘則 意難
X73n1452_p0160a04║   獨存。理冥 豈事 能礙者乎。夫事 不能礙理。則 觀精而
X73n1452_p0160a05║   止深。觀精而止深。則 意不存而象無待。無待則 無外。
X73n1452_p0160a06║   所以 天地雖大。萬物雖眾。虗空雖無邊畔。然皆不能
X73n1452_p0160a07║   逃我無外之 用者也。是故我欲天地萬物作虗空。我
X73n1452_p0160a08║   欲虗空作天地萬物。譬如一 指屈信 。我欲信 即信 。我
X73n1452_p0160a09║   欲屈即屈。我欲不屈不信 。即不屈不信 。我欲即信 即
X73n1452_p0160a10║   屈。即屈即信 。而信 屈不相遇。信 屈即不相遇。至於千
X73n1452_p0160a11║   變萬化。卷虗空入 萬物。粉萬物為虗空。如己指屈信 。
X73n1452_p0160a12║   初 無難也。而眾人執虗空無形。執天地萬物有形。所
X73n1452_p0160a13║   以 有形者。不能作無形。無形者。不能作有形。苟能於
X73n1452_p0160a14║   無形有形之 執。以 觀精察。察此執情。為從自生。為從
X73n1452_p0160a15║   他生。若謂自生。則 非他不自。若謂他生。則 非自不他。
X73n1452_p0160a16║   非他不自。則 自無自體。非自不他。則 他無他體。自他
X73n1452_p0160a17║   之 體。各各觀察。察精理開。理開情釋。情釋執空。執空
X73n1452_p0160a18║   心淨。心淨用圓。所以 我欲有形則 虗空受役。我欲無
X73n1452_p0160a19║   形則 有形奉命。推其所以 然之 說。始因觀而入 止。終
X73n1452_p0160a20║   則 即止而用觀。因觀而入 止。功 在玩象而得意。即止
X73n1452_p0160a21║   用觀。功 在意忘而象無待故也。故學者有志於道。則
X73n1452_p0160a22║   止之 與觀。苟不精研玩象。則 意不得。意不得。則 象不
X73n1452_p0160a23║   忘。象不忘。則 意在。意在則 止不深。止不深。則 不能即
X73n1452_p0160a24║   萬化而寂寥。此意甚遠。非身心可到 。惟即身心而忘
X73n1452_p0160b01║   身心者。似 可彷彿(示學者精研止觀)。
X73n1452_p0160b02║   夫眾生執受皆本無常。但 隨所觀時。復現行故。以 八
X73n1452_p0160b03║   萬四千毛孔觀一 身。則 一 身執受直下爆落。以 一 身
X73n1452_p0160b04║   觀八 萬四千毛孔。則 八 萬四千毛孔執受。亦當處銷
X73n1452_p0160b05║   融。此就正報而觀也。若以 眾多微塵。觀三千大千世
X73n1452_p0160b06║   界。則 三千大千世 界執受。亦爆落無存。以 三千大千
X73n1452_p0160b07║   世 界觀眾多微塵。則 眾多微塵執受。亦銷融無得。此
X73n1452_p0160b08║   就依報而觀也。若以 法界緣起。而觀依正二 報。則 依
X73n1452_p0160b09║   正二 報。皆稱法界性而交徹冲虗。所謂依正執受。與
X73n1452_p0160b10║   夫根本無明。皆即大智。大則 無外。智則 常靈。無外則
X73n1452_p0160b11║   無我。常靈則 隨宜。故毗盧遮那如來順本垂教。為三
X73n1452_p0160b12║   塗眾生而說人天乘。為人天而說聲聞乘。為聲聞而
X73n1452_p0160b13║   說緣覺乘。為緣覺而說菩薩乘。菩薩乘性本無生。智
X73n1452_p0160b14║   願無盡。然非無所依者也。唯華嚴大經。直轉根本法
X73n1452_p0160b15║   輪。凡有所依倚者。皆圓攝頓融總入 法界。令其徹底
X73n1452_p0160b16║   無依。動 寂任智。不落情量。即於生死煩惱海中。稱性
X73n1452_p0160b17║   治染。染盡淨除。聖凡坐斷。文殊為牛。普賢作馬。大行
X73n1452_p0160b18║   常然。事 事 無礙而後已。此名佛知見。此名最上乘。此
X73n1452_p0160b19║   名塗毒鼓。此名金剛 子。耳其聲則 命根立斷。吞入 腹
X73n1452_p0160b20║   直至毗盧而屙出。即此觀之 。善觀依正二 報者。則 執
X73n1452_p0160b21║   受皆智。而不善觀者。則 本智皆執受耳。予讀天闕山
X73n1452_p0160b22║   人棗栢論約語。及山人題約語後語。乃知山人以 天
X73n1452_p0160b23║   台匡廬。竹林方廣。譬毗盧境界。以 人間世 譬眾生境
X73n1452_p0160b24║   界。山人以 為毗盧境界。與眾生境界。初 無常規。苟達
X73n1452_p0160c01║   緣起無性。則 染淨無非智光 。以 此智光 洞照法界。則
X73n1452_p0160c02║   法界初 亦無性。豈但 緣起無性而已。然達緣起無性。
X73n1452_p0160c03║   則 入 事 不成就三昧。達法界無性。則 入 理不成就三
X73n1452_p0160c04║   昧。唯圓達二 性無性。則 事 理不成就三昧。如月在秋
X73n1452_p0160c05║   水。春在花枝。豈待眼孔定動 。然後見哉。賢哉山人。其
X73n1452_p0160c06║   知此者乎(讀天闕山人棗栢論)。
X73n1452_p0160c07║   凡見心外有法者。皆謂之 外塵邪執。如聞佛說法。不
X73n1452_p0160c08║   悟佛意。亦外塵邪執也。況餘聲色乎。然凡夫發菩提
X73n1452_p0160c09║   心。初 不以 外塵邪執為弄引。則 意言之 境無由得入 。
X73n1452_p0160c10║   意言之 境不入 。則 唯識與法界皆無入 路矣。又凡夫
X73n1452_p0160c11║   被外塵所轉。了 不知塵本無體。自心所變。反執塵為
X73n1452_p0160c12║   實有。塵復生心。則 徧計熾然。心復生塵。則 意言境起
X73n1452_p0160c13║   菩薩了 知一 切境界。意言變起。意言無體。不出唯識。
X73n1452_p0160c14║   唯識無體。不出法界。故以 法界觀唯識。唯識即法界
X73n1452_p0160c15║   也。以 唯識觀意言。意言即唯識也。以 意言觀外塵邪
X73n1452_p0160c16║   執。外塵邪執即意言也。所以 能物轉不為轉物耳。如
X73n1452_p0160c17║   博陵王問牛頭融曰。境緣色發時。不言緣色起。云 何
X73n1452_p0160c18║   得知緣。乃欲息其起。博陵以 謂意言之 境。緣前 五 塵
X73n1452_p0160c19║   起。不言我緣前 塵起。前 塵亦不言我。能發意言之 境。
X73n1452_p0160c20║   不言即不知也。謂有知則 能言。無知則 不能言。故能
X73n1452_p0160c21║   所皆無知。無知則 無我。無我即無自性也。能所既皆
X73n1452_p0160c22║   無自性。則 境與色。孰為能緣。孰為所緣。此非緣生即
X73n1452_p0160c23║   無生乎。緣生既即無生。又教誰知緣。必欲令其息耶。
X73n1452_p0160c24║   故牛頭即躡博陵意緒答曰。境色初 發時。此即緣生
X73n1452_p0161a01║   也。色境二 性空。此即無生也。本無知緣者。心量與知
X73n1452_p0161a02║   同。能所本皆無生。教誰知緣。既無知緣者。則 心與量
X73n1452_p0161a03║   與知。皆無生也。葢不照本則 能所摐然。照本則 根塵
X73n1452_p0161a04║   寂滅。故曰照本發非發。爾時起自息。抱暗生覺緣。心
X73n1452_p0161a05║   時緣不逐。謂覺因暗生。覺生暗謝。暗謝覺湛。心無所
X73n1452_p0161a06║   緣。所緣既無。湛亦無寄。未生前 本無色心養育。惟廓
X73n1452_p0161a07║   然無念。凡色心養育想受。皆言念生。生實無生。故曰
X73n1452_p0161a08║   起發未曾起。是時不惟眾生無地。佛亦難泊。此葢以
X73n1452_p0161a09║   理折情。融事 為理也。
X73n1452_p0161a10║   飄風不終朝。驟雨不終日。飄風驟雨天地為之 。尚不
X73n1452_p0161a11║   能保 其終且久 。況天地之 下者乎。然天地之 道。未窮
X73n1452_p0161a12║   而密變。故萬物雖處乎變化之 域。而萬物不知也。如
X73n1452_p0161a13║   一 歲之 道。冬未窮而變春。春未窮而變夏。夏未窮而
X73n1452_p0161a14║   變秋。秋未窮而變冬。冬終也。終窮也。昔人有海日生
X73n1452_p0161a15║   殘夜。江春入 舊年之 句。此亦未窮而知變者也。如一
X73n1452_p0161a16║   身之 道。生未窮而變少。少未窮而變壯。壯未窮而變
X73n1452_p0161a17║   老。老未窮而知死。知死。則 死不能窮我矣。死不能窮
X73n1452_p0161a18║   我。則 生豈能悅我哉。夫死既不能窮。生亦不能悅。而
X73n1452_p0161a19║   我以 生死為舟航。遊於禍福之 海。適當飄風驟雨之
X73n1452_p0161a20║   驚。是能驚眾人耳。焉能驚我乎。夫三皇以 道化天下。
X73n1452_p0161a21║   道未窮而變德。五 帝以 德治天下。德未窮而變仁義。
X73n1452_p0161a22║   三王以 仁義治天下。而不知變。故窮於仁義也。仁義
X73n1452_p0161a23║   窮則 五 伯乘其隙。而以 智力 劫 天下。有不可言者矣。
X73n1452_p0161a24║   是故有身有家國者。不知此。則 身不能修 。家不能齊。
X73n1452_p0161b01║   國能不治也。然未窮而知變者。其惟聖人乎。
X73n1452_p0161b02║   夫幽明之 故。鬼神之 說。死生之 道。皆變後事 也。而世
X73n1452_p0161b03║   人輒懵然。如滇粵之 民。談含元 殿裡事 。至於鬼神尤
X73n1452_p0161b04║   深疑之 。顧第弗究心耳。誠由鬼神以 究極於性情。由
X73n1452_p0161b05║   性情以 究極於魂魄。夫既究極於魂魄。知以 理治情
X73n1452_p0161b06║   之 為魂。恣情滅性而成魄。則 幽明死生一 切瞭然矣。
X73n1452_p0161b07║   雖然死生本乎有身。幽明鬼神本乎有心。眾人惟昧
X73n1452_p0161b08║   其本。故莫烈於生死。亦安焉玩之 。以 苦為樂。是以 大
X73n1452_p0161b09║   覺老人哀而拯之 。教以 四大推身。四蘊推心。推之 既
X73n1452_p0161b10║   久 。身窮心了 。則 身本無身。心本無心。無身之 身則 大
X73n1452_p0161b11║   苦永超。無心之 心則 靡幽不燭。故龍勝於此。又特地
X73n1452_p0161b12║   一 槌。其偈曰。若使先有生。後有老死者。不老死有生。
X73n1452_p0161b13║   生不有老死。誠如其言。則 是窮身四合之 後。覔心四
X73n1452_p0161b14║   蘊之 先。猶若環輪。孰為終始。其於毗舍浮佛。可謂各
X73n1452_p0161b15║   夢同牀。而所謂幽明鬼神死生。皆作廣長舌相矣。今
X73n1452_p0161b16║   此偈總二 十八 字。前 半偈中有箇入 頭。便 能於好惡
X73n1452_p0161b17║   交加 之 際。是非逆順之 塲。心心無間。痛念無生。無生
X73n1452_p0161b18║   習熟。緣生漸疎。易粗為精。身心不能籠罩。合下見大
X73n1452_p0161b19║   自在覺矣。
X73n1452_p0161b20║   夫雲有聚散。水有昇沈。日月交遷。時序代 謝。好惡相
X73n1452_p0161b21║   凌。興廢相禪。千態萬狀。變化無端。究其所以 然之 說。
X73n1452_p0161b22║   則 彼種種奇特變幻。神智莫測者。不異夢中所見。推
X73n1452_p0161b23║   夢之 所自。則 由晝想所成。推晝想之 所自。則 耳目無
X73n1452_p0161b24║   待。聲色無根。所謂當處出生。隨處滅盡。聖人豈欺我
X73n1452_p0161c01║   哉。乃眾人聞生則 喜。聞死則 悲。又有失常者。聞死則
X73n1452_p0161c02║   喜。聞生則 悲。是皆蔽於情。未達於理故也。至人設教
X73n1452_p0161c03║   難以 盡同。達本忘情。則 千途一 致。余 讀龍勝大士死
X73n1452_p0161c04║   生偈。頓見周易原始反終之 旨。偈曰。若使先有生。後
X73n1452_p0161c05║   有老死者。不老死有生。生不有老死。若使有老死而
X73n1452_p0161c06║   後有生者。是則 為無因。不生有老死。偈旨皎如日星。
X73n1452_p0161c07║   不待窮搜竭思。然使眾人道其所以 然。往往瞠目如
X73n1452_p0161c08║   見父諱。推其所蔽。特不能原始反終耳。苟能之 。則 知
X73n1452_p0161c09║   始不本於終。始何 所始。終不本與始。終何 所終。始何
X73n1452_p0161c10║   所始。未嘗始始也。終何 所終。未嘗終終也。始終不惑。
X73n1452_p0161c11║   則 喜怒好惡吉凶 禍福死生成敗。果有所以 然者為
X73n1452_p0161c12║   之 耶。果無所以 然者為之 耶。至是則 所稱極天下之
X73n1452_p0161c13║   難明者。譬如明鏡湛水。見我鬚眉。又何 蔽耶。
X73n1452_p0161c14║   夫無欲則 無生。無生則 不煩所資。故有生必有所自。
X73n1452_p0161c15║   資生亦有所本。是以 孝親忠君之 途闢矣。如達身為
X73n1452_p0161c16║   患。資為患媒。而以 四大觀身。則 患本可拔也。苟拔患
X73n1452_p0161c17║   本。資生奚藉。以 是之 故。親雖至慈。君雖至嚴。皆謝而
X73n1452_p0161c18║   不顧。慈始弘焉。嚴始重焉。雖然情為化母。羣有皆子。
X73n1452_p0161c19║   能即子得母。即母而得母之 父。則 弘慈重嚴。亦非反
X73n1452_p0161c20║   常之 道也。
X73n1452_p0161c21║   夫至愚之 人。使其蹈湯火。則 畏燒煑。雖強驅之 而不
X73n1452_p0161c22║   肯入 。五 欲湯火。燒煑眾生法身慧命。非止一 朝一 夕。
X73n1452_p0161c23║   而人甘心蹈之 。竟弗畏者。豈其喪心病狂哉。葢計臭
X73n1452_p0161c24║   皮囊為淨器。計無明心為命根。不能以 四大觀身。四
X73n1452_p0162a01║   蘊觀心故也。今人於眠臥之 際。枕子稍不安穩。則 不
X73n1452_p0162a02║   能睡。必安之 而後適。死生於人亦大矣。人皆公 然自
X73n1452_p0162a03║   安。略不為之 計。何 哉。
X73n1452_p0162a04║   逆究常光 。初 無聖凡之 地。以 其有覺無外。自作夢緣。
X73n1452_p0162a05║   緣實無從。無待成待。始乎三細。終乎六 粗。粗細有常。
X73n1452_p0162a06║   眾生豈有覺路。常光 不變。昬動 之 機何 生。故曰起惟
X73n1452_p0162a07║   法起。滅惟法滅。起滅雖殊。法本無二 。譬如泡生於水。
X73n1452_p0162a08║   泡外無水。水生於泡。水外無泡。又如風中鼓槖。光 裡
X73n1452_p0162a09║   揀明。誰為能揀。誰為所揀。孰為內風。孰為外風。孰為
X73n1452_p0162a10║   是水。孰為非水。故名此法真不思議。夫不思議者。非
X73n1452_p0162a11║   不可思議。以 不思議之 外。別 無法思議不思議故。然
X73n1452_p0162a12║   一 切眾生。善思不思議法者。即能一 塵入 正受。諸塵
X73n1452_p0162a13║   三昧起。故曰非不思議也。由是觀之 。凡作佛事 。以 無
X73n1452_p0162a14║   利 之 利 為利 。利 莫大焉。以 有利 之 利 為利 。利 莫微渺。
X73n1452_p0162a15║   何 以 故。無利 之 利 。稱性而發。有利 之 利 。因情而施。稱
X73n1452_p0162a16║   性而發。妙契無生。因情而施。醉夢緣生。妙契無生。雖
X73n1452_p0162a17║   微細之 施。福等虗空。醉夢緣生。總施國城妻子。得益
X73n1452_p0162a18║   甚小。良以 無生則 無待。緣生則 有住 。無待則 無外。有
X73n1452_p0162a19║   住 則 有所。無外則 更無有能壞無外者。有所則 有能。
X73n1452_p0162a20║   若壞其所。能亦隨壞。故住 色生心者。終受色壞。不住
X73n1452_p0162a21║   色生心者。色不能刼 。然無壞之 妙。可以 神會。難以 事
X73n1452_p0162a22║   求。有住 之 情。可以 圖度。易以 算料。昔有一 僧 。造大銅
X73n1452_p0162a23║   鍾若干斤。出門偶 值貧婆。問僧 何 往。僧 曰。乞銅造鍾
X73n1452_p0162a24║   去。貧婆信 手施破錢一 文。僧 強受而嫌其薄。即投之
X73n1452_p0162b01║   寺河。既而僧 乞銅數滿。鍾鑄七火。而當鍾要處。即有
X73n1452_p0162b02║   一 孔。僧 怒曰。我鑄鍾心亦誠矣。七火而鍾孔生。如再
X73n1452_p0162b03║   鑄而孔不滿。我必投身洋銅。與之 俱 化。亦甘心焉。時
X73n1452_p0162b04║   有異人曉僧 曰。鍾不圓滿。無他故。以 公 昧却最初 檀
X73n1452_p0162b05║   越信 心之 施故也。僧 熟思良久 曰。我知之 矣。我初 乞
X73n1452_p0162b06║   銅。值貧婆。施錢一 文。時我嫌微。投之 寺河。於是遂斷
X73n1452_p0162b07║   河吸水。水涸得破錢。擲向所鑄七火銅內。一 火而鍾
X73n1452_p0162b08║   圓矣。悲哉。無心之 施。則 與不思議合。刻 畫而捨。則 與
X73n1452_p0162b09║   無明為前 茅。比徑山刻 大藏。有計利 而不計法者。則
X73n1452_p0162b10║   以 為與和尚刻 。莫若自刻 。費少而易成。且得我利 者。
X73n1452_p0162b11║   皆我眷屬僮 僕 。有計法而不計利 者。則 以 為我但 施
X73n1452_p0162b12║   錢與和尚刻 藏。渠真實為我刻 經。我將無作有。必所
X73n1452_p0162b13║   甘焉。且佛語無妄。我必賴刻 藏因緣。借緣生而植無
X73n1452_p0162b14║   生之 因。終當出苦。顧不偉哉。或謂計利 者。不若計法
X73n1452_p0162b15║   者。達觀道人則 不然。計法固勝於計利 者。然皆出有
X73n1452_p0162b16║   心。豈若貧婆聞僧 乞錢之 聲未竟。信 手將一 破錢施
X73n1452_p0162b17║   與。謂之 有心。貧婆初 不作較量功 德多少念。謂之 無
X73n1452_p0162b18║   心。則 木偶 人不解布施。靈山會上。我大覺老人拈花
X73n1452_p0162b19║   示眾。惟飲光 破顏微笑。達觀道人向無公 道處。作公
X73n1452_p0162b20║   道斷。以 為貧婆與頭陀。當并案結欵。如是則 計法計
X73n1452_p0162b21║   利 者。自知負墮也。
X73n1452_p0162b22║   金湯大法。不越乎折攝二 門。折則 佛祖猶有所訶斥。
X73n1452_p0162b23║   況其他哉。惟攝一 門。網羅怯弱之 機盡矣。雖然。若未
X73n1452_p0162b24║   得佛祖之 心。則 佛祖亦不易罵。如德山以 大藏為拭
X73n1452_p0162c01║   瘡紙。布裩和尚以 文殊普賢置裩當之 間。不聞諸方
X73n1452_p0162c02║   具 眼尊宿訶之 者。脫未得佛祖之 心。孰同肯首。邇來
X73n1452_p0162c03║   大人不現。魔外充 斥。無論黑白。微有知解。便 謂已了 。
X73n1452_p0162c04║   於古德機緣之 中。綱宗不別 。明暗猶豫。得為虗名。甘
X73n1452_p0162c05║   昧自心。強橫批判 。逞一 時之 情。結長劫 之 業。此所謂
X73n1452_p0162c06║   因地不真。果招迂曲。譬如紙花終難結果。吾知其這
X73n1452_p0162c07║   點虗名。終須亦自打潑了 。不若自附怯弱隊裡。雖未
X73n1452_p0162c08║   得佛祖心。且信 佛祖語。精嚴奉行。敢保 萬無一 失。如
X73n1452_p0162c09║   未能爬。莫學走。多少穩當。爬未能而強走。吾知其墮
X73n1452_p0162c10║   坑落壍。終有日在。黃龍心始了 此事 。故其筆頭三昧。
X73n1452_p0162c11║   生殺縱橫。折攝自在。
X73n1452_p0162c12║   貪之 與瞋。固俱 是毒。然莫若癡之 毒尤甚。夫何 故。吾
X73n1452_p0162c13║   心不癡。則 貪與瞋。無所從起。及貪瞋既起。癡而不覺。
X73n1452_p0162c14║   貪則 如海吞流。嗔則 如火燒山。造無量黑業。受苦長
X73n1452_p0162c15║   劫 。難以 芥石喻之 。既究苦之 所以 然。則 離癡無貪與
X73n1452_p0162c16║   嗔。苦自何 來。然癡生由乎不覺。不覺復由乎覺。覺既
X73n1452_p0162c17║   本覺。緣何 生癡耶。以 其覺外無覺。能覺本覺。故本覺
X73n1452_p0162c18║   亦不能自覺。本覺若能自覺。謂之 始覺則 可。謂之 本
X73n1452_p0162c19║   覺。則 覺外有覺矣。而本覺之 義安在哉。以 此觀之 。唯
X73n1452_p0162c20║   本覺不能自覺。所以 癡生。癡生起貪與瞋。而貪瞋之
X73n1452_p0162c21║   極。苦報必酷。酷則 難堪。難堪必究苦毒之 所自來。始
X73n1452_p0162c22║   了 知貪之 與瞋。初 本乎癡。癡復本乎本覺。本覺則 無
X73n1452_p0162c23║   所本。本無中邊。安有內外。靈然而無我。無我則 誰受
X73n1452_p0162c24║   其毒。靈然則 癡本自無。既悟此理。以 理治情。情窮復
X73n1452_p0163a01║   本。本復而哀諸未復者。乃乘智願之 輪。究轉一 切。碾
X73n1452_p0163a02║   斷癡根。同登無上。然後乃快。此聖人之 心也。故曰。淨
X73n1452_p0163a03║   法界身。本無出沒。大悲願力 。示現受生。
X73n1452_p0163a04║   夫念息塵忘。故忘而無功 。塵忘念息。故息而無力 。無
X73n1452_p0163a05║   功 無力 。故道成無作。無作之 作。違順解脫。違順解脫。
X73n1452_p0163a06║   根塵熾然而無待。以 熾然故。則 淨佛國土。成就眾生。
X73n1452_p0163a07║   故一 針一 線之 施。功 雖細而不昧。以 無待故。故細而
X73n1452_p0163a08║   不昧之 功 。功 齊等空之 福。即此觀之 。能所未忘。則 根
X73n1452_p0163a09║   塵乃鬼獄之 師。根境脫落。則 能所乃無生之 導。何 以
X73n1452_p0163a10║   故。稱性而修 。我不欲忘。而能所自忘。因情著力 。我欲
X73n1452_p0163a11║   忘而根塵愈結。所以 得其旨也。熱惱凡夫。不異道中
X73n1452_p0163a12║   之 聖。失其旨也。離欲聖者。取笑道前 之 輩。是故有志
X73n1452_p0163a13║   於出世 者。必先知而後行。則 功 不虗棄。不知而行。雖
X73n1452_p0163a14║   舍身命等恒河沙數。終成業苦者也。
X73n1452_p0163a15║   即用而酬。數外無知。故離數無知。離知無數。數未嘗
X73n1452_p0163a16║   數。故何 數非知。知未嘗知。故何 知非數。如是了 知。自
X73n1452_p0163a17║   然能所不立。而用不昧。故曰即用而酬。初 無聖凡。用
X73n1452_p0163a18║   處無疑。雖涉死生好惡之 塲。知本不累。累則 非用也。
X73n1452_p0163a19║   故宗門貴用處不昧。不昧即照到 耳。約教而酬。雖等
X73n1452_p0163a20║   覺亦有所知愚兩種。不能破盡。至玅覺則 無愚可破
X73n1452_p0163a21║   矣。此論說到 。不拘用到 也。若伶 利 作家。待渠問時。伸
X73n1452_p0163a22║   一 指。反問渠知此指否。彼曰知。則 曰。識得一 。萬事 畢。
X73n1452_p0163a23║   更問甚齊頭數。不齊頭數。渠若不薦。我且出身去也。
X73n1452_p0163a24║   右紫栢老人說老婆禪。誑嚇禪雛。不知是甚麼心行。
X73n1452_p0163b01║   疑則 參取。
X73n1452_p0163b02║   法無可喻。法若可喻。法亦喻也。惟聖人知法不可喻。
X73n1452_p0163b03║   而種種喻之 者。不過一 時方便 耳。若喻以 空。空雖無
X73n1452_p0163b04║   際。而不能出生一 切。若喻以 地。地雖能出生。而有邊
X73n1452_p0163b05║   畔。若喻以 水。水雖融通。而有枯竭。若喻以 風。風雖鼓
X73n1452_p0163b06║   舞萬物。而有息滅。若喻以 火。火雖明能破暗。不可攖
X73n1452_p0163b07║   觸。觸而附物則 生。離物即滅。若喻以 樹。樹雖能種種
X73n1452_p0163b08║   花果。而離地則 根無所托。若喻以 蓮花。雖花果同時。
X73n1452_p0163b09║   而離水不有。若喻以 薝蔔。薝蔔雖香。秋風忽生。香亦
X73n1452_p0163b10║   隨盡。若喻以 摩牟夜光 。兩者雖葢世 奇寶。而不若法
X73n1452_p0163b11║   之 虗徹靈通也。至於喻以 龍。喻以 師子。喻以 大人。喻
X73n1452_p0163b12║   以 王。喻父。喻母。喻大。喻小。喻長。喻廣。喻方。喻圓。喻曲。
X73n1452_p0163b13║   喻直。喻動 。喻靜。喻屈。喻伸 。喻待。喻無待。要而言之 。百
X73n1452_p0163b14║   喻千喻。法不可喻也。余 故曰。喻者。聖人一 時應物之
X73n1452_p0163b15║   方便 耳。是以 執喻而難法。不知法者也。
X73n1452_p0163b16║   夫根之 與塵。初 非兩物。眾人不了 。橫計成迷。如以 慧
X73n1452_p0163b17║   眼觀之 。見雖非樹。離見無樹。樹雖非見。離樹無見。以
X73n1452_p0163b18║   離見無樹。故樹有而非存。以 離樹無見。故見有而無
X73n1452_p0163b19║   我。樹有非存。雖萬象縱橫而無物當情。見有無我。即
X73n1452_p0163b20║   熾然分別 而無我當物。根之 與塵。往復觀察。兩無所
X73n1452_p0163b21║   當。而眾人於兩無所當之 塲。境分好醜。心存愛憎。萬
X73n1452_p0163b22║   死不知。得非開眼作夢者哉。
X73n1452_p0163b23║   夫婬習不難克 。難在知婬之 所以 然。所以 然明。則 能
X73n1452_p0163b24║   尋流而得源矣。流譬心也。水喻性也。水本靜而流動 。
X73n1452_p0163c01║   能了 動 外無靜。則 心可以 復性也。心既可以 復性。率
X73n1452_p0163c02║   性而治習。猶殘雪撲紅爐之 焰。習豈能久 停 者哉。雖
X73n1452_p0163c03║   然復性不易。苟非達心無體。全 性為心。其孰能之 。
X73n1452_p0163c04║   夫惡無大小。善無淺深。而有心為之 。則 罪大功 微。何
X73n1452_p0163c05║   哉。良以 無知為惡。雖有丘山之 罪。而君子詧其無知。
X73n1452_p0163c06║   猶乃恕之 。故物莫不善於有心。有心為善。則 有執。有
X73n1452_p0163c07║   執則 有邊際。唯無心為善者。始福等虗空耳。由是而
X73n1452_p0163c08║   觀。有心為善尚不可。況有心為惡乎。
X73n1452_p0163c09║   易戒有心。老亦戒有心。然觀其象而察其爻。亦未始
X73n1452_p0163c10║   無心也。老亦不敢為天下先。而不敢者。寧非有心乎。
X73n1452_p0163c11║   故有心無心。唯聖人善用之 。無入 而不可也。自非聖
X73n1452_p0163c12║   人。不唯有心有過。即無心亦未嘗無過。若然者。則 初
X73n1452_p0163c13║   心之 人。如何 作功 。能辨此者。可以 讀易老。
X73n1452_p0163c14║   予受性疎放。懶於拘檢。雖為比丘。忽略繩墨。本圖有
X73n1452_p0163c15║   益。乃反致損。如內典 之 於外書。滿字之 於半字。凡百
X73n1452_p0163c16║   安置。必有倫次。以 不知故。每犯顛錯。及閱大藏經。始
X73n1452_p0163c17║   痛悔而改之 。永不敢以 外書。加 於內典 之 上。以 半字
X73n1452_p0163c18║   越於滿字之 先。何 者。經云 不辨半滿。忽略內外。凡所
X73n1452_p0163c19║   生處。於般若種。永不清楚。及遭面貌不端嚴報。萬歷
X73n1452_p0163c20║   壬辰。於龍泉寺。燈下偶 見案上眾書堆疊。不辨內外。
X73n1452_p0163c21║   甚驚怖之 。夫苟欲拔苦。非般若為迅航。迷津曷渡。非
X73n1452_p0163c22║   智慧為燈燭。重昏寧曉。故有志求無上菩提者。脫般
X73n1452_p0163c23║   若種子不清。如蒸沙為飯。縱經累劫 。即名熱沙。終不
X73n1452_p0163c24║   成飯。因書此以 自警云 。
X73n1452_p0164a01║   迦旃延有慧辨。善說法要。於大眾中以 解行稱第一 。
X73n1452_p0164a02║   常宴坐樹下。有外道問曰。以 我觀世 人。但 有此世 。更
X73n1452_p0164a03║   無他世 。可得然乎。迦旃延曰。今此日月。為天為人。為
X73n1452_p0164a04║   此世 。為他世 耶。若無他世 。則 無日月矣。外道俛首。如
X73n1452_p0164a05║   是轉折幾十。而外道情枯智訖。遂歸依之 。或者問佛。
X73n1452_p0164a06║   迦旃延。富樓那。皆有慧辯。何 故。佛曰。渠二 人多生修
X73n1452_p0164a07║   無我觀故。曰。修 無我觀何 以 得慧辯。佛曰。汝不見鐘
X73n1452_p0164a08║   鼓乎。本無心念。而隨扣隨應。以 其內本空故也。問者
X73n1452_p0164a09║   始解。
X73n1452_p0164a10║   念佛求生淨土之 義。義在平生持念。至於臨命終時。
X73n1452_p0164a11║   一 心不亂 。但 知娑婆是極苦之 場。淨土是極樂之 地。
X73n1452_p0164a12║   譬如魚鳥。身在籠檻之 內。心飛籠檻之 外。念佛人以
X73n1452_p0164a13║   娑婆為籠檻。以 淨土為空水。厭慕純熟。故捨命時。心
X73n1452_p0164a14║   中娑婆之 欲。了 無芥許。所以 無論其罪業之 輕重。直
X73n1452_p0164a15║   往無疑耳。倘平生念佛雖久 。及至捨命。娑婆欲習不
X73n1452_p0164a16║   忘。淨土觀想不一 。如此等人。亦謂念佛可以 帶業往
X73n1452_p0164a17║   生淨土。以 義裁之 。往生必難。故廬山先造法性論。次
X73n1452_p0164a18║   開白蓮社。非無以 也。葢法性不明。則 情關不破。情關
X73n1452_p0164a19║   不破。則 身心執受。終不能消釋。以 執受未消釋。故於
X73n1452_p0164a20║   飲食男女之 欲根。斷不能拔。所以 口念彌陀。神馳欲
X73n1452_p0164a21║   境。如先以 破身心之 方。教之 漸習而熟。則 能了 知身
X73n1452_p0164a22║   與心皆非吾有。此解若成。則 身心執受雖未頓破。然
X73n1452_p0164a23║   較之 常人。高明遠矣。破身心之 方。莫若毗舍浮佛傳
X73n1452_p0164a24║   心前 半偈。最為捷要。或先持千萬過。五 百萬過。三百
X73n1452_p0164b01║   萬過。持數完滿。徐為持偈者開解之 。自然身心橫計。
X73n1452_p0164b02║   便 大輕了 。此計既輕。即以 持偈之 心。持阿彌陀佛。專
X73n1452_p0164b03║   想西方。至捨命時。則 娑婆欲念。不待著力 然後始空。
X73n1452_p0164b04║   何 以 故。乘解專想故。古德曰。先了 身心非有。此智既
X73n1452_p0164b05║   開。專心念佛。求生淨土。九人念佛。我敢保 他無一 人
X73n1452_p0164b06║   不生淨土者。此義亦本廬山先造法性論。開眾生知
X73n1452_p0164b07║   解。次建白蓮社。成眾生之 行而來也。
X73n1452_p0164b08║   予聞觀世 音菩薩。初 因古觀音佛而發心曰。我若成
X73n1452_p0164b09║   佛。等觀音如來。以 聞思修 三慧。自入 。教他入 。由聞而
X73n1452_p0164b10║   思。由思而精。由精而遺聞。聞遺則 所忘。所忘則 聞盡。
X73n1452_p0164b11║   以 如是三昧。熏以 悲智。治往劫 之 染習。陶鑄眾生之
X73n1452_p0164b12║   黑業。一 切眾中亦如我等。此願不成。誓不成佛。然於
X73n1452_p0164b13║   六 根之 中。菩薩惟用耳根開圓通之 門者。其本願應
X73n1452_p0164b14║   娑婆之 機。又此以 音聞為教體。所以 餘方諸大菩薩。
X73n1452_p0164b15║   數等微塵。非有慚德。迦文揀而退之 。而獨進觀世 音
X73n1452_p0164b16║   者。以 諸大菩薩。應當餘方。惟觀音大士。獨當應此方
X73n1452_p0164b17║   故也。即此觀之 。則 感應之 道。若針芥函 葢。毫釐有差。
X73n1452_p0164b18║   便 不恰好矣。雖神通智巧。於恰好中莫能作小方便 。
X73n1452_p0164b19║   如方便 可作。則 諸大菩薩豈無神通智巧哉。予少時。
X73n1452_p0164b20║   似 與觀世 音有大因緣。不然。予初 不知大悲菩薩為
X73n1452_p0164b21║   何 神。予將祝髮忽生變心。自思曰。我不祝髮亦可修
X73n1452_p0164b22║   行。何 必祝之 。須頭光 然後能修 哉。眾助 緣者。聞予言
X73n1452_p0164b23║   皆為之 變色。率多不樂。時予偶 睡。睡中見一 老僧 立
X73n1452_p0164b24║   於東南空中。遙指西南。一 無所言。予因指掉頭。則 見
X73n1452_p0164c01║   西南。有一 舟滿載黑白。異口同音。念南無阿彌陀佛。
X73n1452_p0164c02║   佛聲入 耳。五 內清涼。悅豫難狀。急走欲登其舟。然竟
X73n1452_p0164c03║   不及而夢醒。謂助 緣者。言夢中之 異。僉 曰。公 既發心
X73n1452_p0164c04║   祝髮。中道而輒變。公 與觀世 音菩薩有大因緣。菩薩
X73n1452_p0164c05║   因現比丘身而為公 說法。予曰。了 無一 言。但 手指而
X73n1452_p0164c06║   已。何 曾說法。眾中有曰。菩薩以 指為舌。說法已竟。公
X73n1452_p0164c07║   自不解耳。予聞此音。而祝髮之 心。始判 然無惑。既祝
X73n1452_p0164c08║   髮之 後。以 予多生習染。兼 受性精悍。雖為比丘。於如
X73n1452_p0164c09║   來繩墨之 度。不無忽略。此豈獨自心了 了 。亦難逃大
X73n1452_p0164c10║   悲。他心道眼之 所照燭也。嗚呼。予祝髮將三十餘年。
X73n1452_p0164c11║   於萬歷戊戌三月初 二 日。停 舟於襄河之 岸。適有二
X73n1452_p0164c12║   三隣船。皆進武當香者。自暮達旦。焚香誦經似 若不
X73n1452_p0164c13║   輟。且皆異口同音。呼南無無量壽佛。聲入 睡耳。予不
X73n1452_p0164c14║   覺寸衷刺然。此我三十年前 。將祝髮時。所夢之 境也。
X73n1452_p0164c15║   又觀世 音菩薩。乃阿彌陀佛輔弼之 臣。今彼眾朝玄
X73n1452_p0164c16║   武。而稱無量壽佛者。則 玄武即觀世 音之 化身。應此
X73n1452_p0164c17║   方之 機。未可知也。又是夜。予合眼頃。夢一 僧 持三軸
X73n1452_p0164c18║   像 設。欲予觀看。及展而視之 。則 呂純陽。與觀世 音菩
X73n1452_p0164c19║   薩像 也。絹皆新。筆氣亦新。非妙手不能寫。予意得古
X73n1452_p0164c20║   者始妙。此僧 曰。我有古觀音一 幅。汝可供 養。予即展
X73n1452_p0164c21║   視之 。果絹舊。像 亦似 舊。且有一 童子。喃喃而謂予曰。
X73n1452_p0164c22║   此菩薩靈感異常。當受之 。予夢醒。追感往曾朝武當。
X73n1452_p0164c23║   中道大病。至襄陽病愈甚。偕 行者僉 曰。子不能上山
X73n1452_p0164c24║   矣。予強起露坐。忽有清風。一 觸頭面。頓覺病稍愈。胸
X73n1452_p0165a01║   次亦暢然。因而偕 眾上山。惟行路時了 然無病。及至
X73n1452_p0165a02║   旅邸。則 病復重。眾曰於此且止。俟 病好再 上山未晚
X73n1452_p0165a03║   也。予聞而不然。明日復強起。至好漢坡。則 病全 愈矣。
X73n1452_p0165a04║   於是進黃金殿。禮玄帝聖容。且私感謝帝之 靈祐。使
X73n1452_p0165a05║   我大病頓瘳。還至淨樂宮。對帝像 立誓曰。我若不祝
X73n1452_p0165a06║   髮為僧 。學無上道。則 長劫 當墮阿鼻地獄。異哉。臨祝
X73n1452_p0165a07║   髮則 觀音現比丘身而度我。朝武當則 觀音現玄帝
X73n1452_p0165a08║   身而靈祐我。媿予小子。業重垢深。天機魯鈍。道不勝
X73n1452_p0165a09║   習。識不知微。忝為比丘三十餘年。大悲重恩。君親厚
X73n1452_p0165a10║   德。皆未能酬纖毫於萬一 。而菩薩猶孩而不舍。復於
X73n1452_p0165a11║   夢現比丘身。授菩薩像 於小子。小子夢醒而痛感。乃
X73n1452_p0165a12║   忘其鄙陋。序祝髮之 顛末。始始終終。若一 鏡現三世
X73n1452_p0165a13║   去來之 像 。絲毫無昧。亦欲世 之 人。知玄帝實大悲之
X73n1452_p0165a14║   化身也。且見小子發心之 因。實亦帝之 所發起也。然
X73n1452_p0165a15║   圓淨陳居士之 德。助 我猶不淺者。我若得道。首先以
X73n1452_p0165a16║   菩薩聞思修 三昧度之 。則 觀音之 照燭。乃無媿焉。
X73n1452_p0165a17║   
X73n1452_p0165a18║   紫栢老人集卷之 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