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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9n1560_p0522b14║   禪林僧 寶傳卷第十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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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9n1560_p0522b16║   　　　　宋明白庵居沙門　惠洪　撰
X79n1560_p0522b17║   　　衡嶽泉禪師
X79n1560_p0522b18║   禪師名谷泉。泉南人也。少聦敏。性耐垢汙。大言不遜。
X79n1560_p0522b19║   流俗 憎之 。去為沙門。撥置戒律。任心而行。眼葢衲子。
X79n1560_p0522b20║   所至叢林。輒刪去。泉不以 介意。造汾陽。謁昭禪師。昭
X79n1560_p0522b21║   奇之 。密受記莂。南歸放浪湘中。聞慈明住 道吾。往省
X79n1560_p0522b22║   覲。慈明問曰。白雲橫谷口。道人何 處來。泉左右顧曰。
X79n1560_p0522b23║   夜來何 處火。燒出古人墳。慈明呵曰。未在更道看。泉
X79n1560_p0522b24║   乃作虎聲。慈明以 坐具 摵之 。泉接住 推置繩床上。慈
X79n1560_p0522c01║   明亦作虎聲。泉大笑。山有湫毒龍所蟄。墮葉觸波必
X79n1560_p0522c02║   雷雨連日。過者不敢喘。泉。慈明暮歸。時秋暑。捉其衣
X79n1560_p0522c03║   曰。可同浴。慈明掣肘徑去。於是泉解衣躍入 。霹靂隨
X79n1560_p0522c04║   至。腥風吹雨。林木振搖。慈明蹲草中。意泉死矣。須臾
X79n1560_p0522c05║   晴霽。忽引頸出波間曰[囗@力 ]。後登衡嶽之 頂靈峯寺(或云 。
X79n1560_p0522c06║   雲峰寺)。住 懶瓚巖。又移住 芭蕉。將移居保 真。大書壁曰。
X79n1560_p0522c07║   予此芭蕉庵。幽占堆雲處。般般異境未暇數。先看矮
X79n1560_p0522c08║   松三四樹。寒來燒枯杉。饑餐大紫芋。而今棄之 去。不
X79n1560_p0522c09║   知誰來住 。住 保 真庵。葢衡湘至險絕處。夜地坐祝融
X79n1560_p0522c10║   峯下。有大蟒盤繞之 。泉解衣帶。縛其腰。中夜不見。明
X79n1560_p0522c11║   日杖策。徧山尋之 。衣帶纏枯松上。葢松妖也。又自後
X79n1560_p0522c12║   洞。負一 石像 。至南臺。像 無慮數百斤。眾僧 驚駭。莫知
X79n1560_p0522c13║   其來。後洞僧 亦莫知其去。遂相傳為飛來羅漢。甞過
X79n1560_p0522c14║   衡山縣。見屠者斫肉。立其旁作可憐態。指其肉又指
X79n1560_p0522c15║   其口。屠問曰。汝啞耶。即肯首。屠憐之 。割 巨臠置鉢中。
X79n1560_p0522c16║   泉喜出望外。發謝而去。一 市大笑。而泉自若。以 杖荷
X79n1560_p0522c17║   大酒瓢。往來山中。人問瓢中何 物。曰大道漿也。自作
X79n1560_p0522c18║   偈曰。我又誰管你天。誰管你地。著箇破紙襖。一 味工
X79n1560_p0522c19║   打睡。一 任金烏東上。玉兔 西墜。榮辱何 預我。興亡不
X79n1560_p0522c20║   相關。一 條拄杖一 胡蘆。閑走南山與北山。醉臥山路
X79n1560_p0522c21║   間。大雪起。作偈曰。今朝甚好雪。紛紛如秋月。文殊不
X79n1560_p0522c22║   出頭。普賢呈醜拙。畜一 奴名調古。日令拾薪汲澗。或
X79n1560_p0522c23║   呼對坐巖石間。贈之 以 偈曰。我有山童名調古。不誦
X79n1560_p0522c24║   經。不禮祖。解般榾柮禦冬寒。隨分衣裳破不補。會栽
X79n1560_p0523a01║   蔬。能種芋。千山萬山去無懼。阿呵呵。有甚討處。慈明
X79n1560_p0523a02║   遷住 福嚴。泉又往省之 。少留而還。作偈寄之 曰。相別
X79n1560_p0523a03║   而今又半年。不知誰共對談禪。一 般秀色湘山裏。汝
X79n1560_p0523a04║   自匡徒我自眠。慈明笑而已。乃令南公 更謁泉。泉與
X79n1560_p0523a05║   語驚曰。五 州管內。乃有此匾頭道人耶。南公 夏於法
X79n1560_p0523a06║   輪。泉因寫偈。招之 曰。一 自與師論大道。別 來罕有同
X79n1560_p0523a07║   人到 。如今拋却老狂僧 。却去岣嶁峰頭坐。大雪漫漫。
X79n1560_p0523a08║   猿聲寂寂。獨吟咏。自歌曲。奇哉大道。知音難得。孤雲
X79n1560_p0523a09║   何 日却歸山。共坐庵前 盤陀石。南公 譏其坦率。戲酬
X79n1560_p0523a10║   以 偈曰。飲光 論劫 坐禪。布袋經年落魄。疥狗不願生
X79n1560_p0523a11║   天。却笑雲中白鶴。雲峯悅公 訪之 。泉以 偈贈之 曰。高
X79n1560_p0523a12║   才悅禪者。心如孩兒貌山野。特特扶筇遠謁予。三年
X79n1560_p0523a13║   見之 如初 也。不參禪不問道。尋常只倡漁家傲 。禪人
X79n1560_p0523a14║   見渠冷如灰。渠見禪人淡如皁。有結伴 詣常寧。拜阿
X79n1560_p0523a15║   育王所藏舍利 塔者。以 偈贈之 曰。諸禪結伴 游玉塔。
X79n1560_p0523a16║   靈蹤勝境將心劄。歸來舉似 看如何 。何 似 狂僧 無縫
X79n1560_p0523a17║   塔。無縫塔。最難邈。豈同白玉受人踏。五 湖四海盡雲
X79n1560_p0523a18║   犇。踏破幾多鞋共靸。無縫塔。甚匼匝。若遇同人方始
X79n1560_p0523a19║   答。忽然展手借樣看。便 與攔腮鼓一 搭。嘉祐中。男子
X79n1560_p0523a20║   冷清妖言誅。泉坐清曾經由庵中。決杖配彬州牢城。
X79n1560_p0523a21║   盛暑負土經通衢。弛擔說偈曰。今朝六 月六 。谷泉被
X79n1560_p0523a22║   氣[祝/土]。不是上天堂。便 是入 地獄。言訖微笑。泊然如蟬
X79n1560_p0523a23║   蛻。闍維舍利 不可勝數。郴人塔之 。至今祠焉。
X79n1560_p0523a24║   　　法華舉禪師
X79n1560_p0523b01║   禪師名全 舉。汾陽昭公 之 嗣也。初 住 龍舒之 法華寺。
X79n1560_p0523b02║   後移居白雲之 海會寺。為人精嚴。諒直飽參。汾陽特
X79n1560_p0523b03║   稱之 。自出并汾。徧詣名山。初 謁荊南福昌善禪師。善
X79n1560_p0523b04║   問曰。回互 不回互 。對曰總不與麼。曰為什麼已喫福
X79n1560_p0523b05║   昌棒。對曰。一 家有事 百家忙。曰脫空漫語。對曰調琴
X79n1560_p0523b06║   澄太古。琢句體全 真。又謁公 安遠禪師。遠問作麼生
X79n1560_p0523b07║   是伽 藍。對曰深山藏獨虎。淺草露群虵。曰作麼生是
X79n1560_p0523b08║   伽 藍中人。對曰青松葢不帀。黃葉豈能遮。曰道什麼。
X79n1560_p0523b09║   對曰。少年曾決龍蛇陣。老倒還聽稚子歌。曰一 句兩
X79n1560_p0523b10║   句。雲開月露作麼生。對曰。照破祖師關。又謁延壽賢
X79n1560_p0523b11║   禪師。賢問。海竭人亡作麼生。對曰毒虵不咬人。曰為
X79n1560_p0523b12║   何 如此。對曰風引谿雲斷。泉衝石徑斜。又謁夾山真
X79n1560_p0523b13║   首座。真曰還見麼。對曰萬事 全 無。曰還不見麼。對曰
X79n1560_p0523b14║   千般皆在手。舉曰。首座未見澄散聖時如何 。曰湖南
X79n1560_p0523b15║   江西。又問見後如何 。曰江西湖南。舉曰。却共首座一
X79n1560_p0523b16║   般耶。曰打草虵驚。對曰終不揑怪。又謁福嚴承禪師。
X79n1560_p0523b17║   承問。作麼生是圓融之 相。對曰。木人嶺上休相覷。石
X79n1560_p0523b18║   女谿邊更不迷。舉却問。如何 是福嚴圓融之 相。曰老
X79n1560_p0523b19║   病尋常事 。龍鍾沒好時。又問。融即不問。如何 是圓。曰
X79n1560_p0523b20║   法界廣無邊。承曰。不圓不融時如何 。對曰。虗空無對
X79n1560_p0523b21║   面。鳥道絕東西。又問。狸奴白牯却知有。三世 諸佛為
X79n1560_p0523b22║   什麼不知有。如何 是三世 諸佛不知有。曰。只為太惺
X79n1560_p0523b23║   惺。進曰。如何 是狸奴白牯却知有。曰爭怪得伊 。又謁
X79n1560_p0523b24║   石霜慈明禪師。慈明問。作麼生是向上一 竅。對曰二
X79n1560_p0523c01║   竅俱 明。曰還見七十二 峯麼。對曰有甚掩處。曰道什
X79n1560_p0523c02║   麼。對曰。今日觸忤和尚。慈明便 打。舉曰。作什麼。曰將
X79n1560_p0523c03║   謂是收番猛將。元 來是行間小卒。對曰。雅淡呈秋色。
X79n1560_p0523c04║   馨香噴月華。又謁大愚芝禪師。芝問。古人見桃花。意
X79n1560_p0523c05║   作麼生。對曰。曲不藏直。曰那箇且從。這箇作麼生。對
X79n1560_p0523c06║   曰。市中拾得寶。比鄰那得知。曰上座還知麼。對曰路
X79n1560_p0523c07║   逢劒客須呈劒。不是詩人不獻詩。曰作家詩客。對曰
X79n1560_p0523c08║   一 條紅線兩人牽。曰玄沙道諦當。又作麼生。對曰。海
X79n1560_p0523c09║   枯終見底。人死不知心。曰恰是。對曰。樓閣凌雲勢 。峰
X79n1560_p0523c10║   巒疊翠層。又謁玉澗林禪師。林曰。北斗藏身事 已彰。
X79n1560_p0523c11║   法身從此露堂堂。雲門賺殺他家子。直至而今亂 度
X79n1560_p0523c12║   量。曰我作此偈。天下人不肯。上座肯麼。對曰。爭敢。曰
X79n1560_p0523c13║   作麼生。對曰。清晨升寶座。應不讓南能。又謁棲賢諟
X79n1560_p0523c14║   禪師。問如何 是佛。曰張三李四。進曰意旨如何 。曰胡
X79n1560_p0523c15║   餅有甚汁。又謁五 祖戒禪師。戒問。作麼生是絕覊絆
X79n1560_p0523c16║   底人。對曰反手把籠頭。曰却是作家。對曰背鞭打不
X79n1560_p0523c17║   著。曰為什麼上來下去。對曰甚處見上來下去。戒便
X79n1560_p0523c18║   打。舉曰。一 言無別 路。千里不逢人。又謁翠峯素禪師。
X79n1560_p0523c19║   素曰。風穴道。嘶風木馬緣無絆。背角泥牛痛下鞭。如
X79n1560_p0523c20║   何 。對曰。翻身師子生獰甚。誰敢當頭露爪牙。曰放汝
X79n1560_p0523c21║   一 線道。對曰七顛八 倒。曰收。對曰了 。又謁雪竇顯禪
X79n1560_p0523c22║   師。顯問。牛吃草。草吃牛。對曰。回頭欲就尾。已隔萬重
X79n1560_p0523c23║   關。曰應知無背面。要須常現前 。對曰。驗在目前 。曰自
X79n1560_p0523c24║   領出去。又謁西湖西峯庵主 。主 曰。絕頂西峯路。峻機
X79n1560_p0524a01║   誰敢攀。超然凡聖外。瞥隔兩重關。舉便 問。如何 是兩
X79n1560_p0524a02║   重關。曰月從東出。日向西沒。對曰。庵主 未見明招時
X79n1560_p0524a03║   如何 。曰滿盞油難盡。進曰見後如何 。曰多心易得乾。
X79n1560_p0524a04║   舉機辯。如電砰雷射。不可把玩。諸方畏服。號舉道者。
X79n1560_p0524a05║   自住 持多夜參曰。諸上座。吾門之 事 。多少奇特。擁之
X79n1560_p0524a06║   不聚。推之 不散。可謂活鱍鱍地。只欠承當在。雖然如
X79n1560_p0524a07║   此。有一 人不肯在。且道不肯底人。具 什麼眼目。若於
X79n1560_p0524a08║   遮裏甄別 得出。山僧 讓禪牀與上座。若也甄別 不出。
X79n1560_p0524a09║   擲拄杖云 。看取。又曰。僧 家以 寂住 為本。豈可觀州獵
X79n1560_p0524a10║   縣。看山門境致過時。葢為生死事 大。所以 古人到 一
X79n1560_p0524a11║   處所。見箇村院主 也須問過。如今兄 弟。往往蹉過。不
X79n1560_p0524a12║   肯遞相博問。昔龍牙問德山鑒公 。仗劒取師頭時如
X79n1560_p0524a13║   何 。鑒便 引頸。龍牙曰。頭落也。鑒便 休去。莫是德山無
X79n1560_p0524a14║   機鋒麼。為當別 有道理。良久 曰。德山引頸。龍牙獻劒。
X79n1560_p0524a15║   舉歿時七十餘。塔於海會。
X79n1560_p0524a16║   贊曰無為子曰。生者人之 所貴死者人之 所畏。恥者
X79n1560_p0524a17║   人之 所避。而泉不貴其貴。不畏其畏。不避其避。此其
X79n1560_p0524a18║   所以 如是。吾不知其真。吾不知其偽。將質之 於天地。
X79n1560_p0524a19║   方是時。叢林以 肅嚴相尚。沙門以 修 潔相高。一 有指
X79n1560_p0524a20║   目。重為媿恥。故泉有以 矯之 耳。其號泉大道。若非苟
X79n1560_p0524a21║   然。舉公 名著叢林。如薛仁貴著白袍。西平王著錦帽。
X79n1560_p0524a22║   真勇 於道者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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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9n1560_p0524a24║   禪林僧 寶傳卷第十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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