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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52n2117_p0787b02║   三教平心論卷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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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52n2117_p0787b04║   　　　　靜齋學士劉 謐撰
T52n2117_p0787b05║   愈又曰。其身死已久 。枯朽之 骨凶 穢之 餘。豈
T52n2117_p0787b06║   宜以 入 宮禁。蓋以 佛身之 舍利 。而比凡庶之
T52n2117_p0787b07║   朽骨。何 其無忌憚。一 至此哉。涅槃經曰。爾時
T52n2117_p0787b08║   世 尊。以 大悲力 從心胸中火湧棺外。漸漸闍
T52n2117_p0787b09║   維碎金體成末舍利 。以 是知佛骨者。佛之 舍
T52n2117_p0787b10║   利 也。吳孫權赤烏四年。康居國三藏康僧 會
T52n2117_p0787b11║   至金陵。詔至問狀。會進曰。如來大師化已千
T52n2117_p0787b12║   年。然靈骨舍利 神應無方。於是齋潔懇求至
T52n2117_p0787b13║   三七日聞鎗然有聲。起視瓶中五 色錯發。權
T52n2117_p0787b14║   與公 卿黎庶聚觀曰。希世 之 瑞也。使力 士鎚
T52n2117_p0787b15║   之 而砧碎。光 明自若。於是建塔。其地曰佛陀
T52n2117_p0787b16║   里。又秀州精嚴院有一 舍利 。一 日行道一 日
T52n2117_p0787b17║   入 定。行道者旋轉不息。入 定者寂然不動 。嵩
T52n2117_p0787b18║   禪師作行道舍利 記。蓋以 其道之 驗也。九流
T52n2117_p0787b19║   百家紛然。謂之 道則 與佛未始異也。稽其驗
T52n2117_p0787b20║   則 天下無有也。競尊其師。謂佛不足與其聖
T52n2117_p0787b21║   賢校。及其死也不數日而形腐。不百年而骨
T52n2117_p0787b22║   朽。其神則 漠然烏有乎恍惚。豈其道亦有未
T52n2117_p0787b23║   臻於佛者乎。然舍利 之 見乎天下者。古今多
T52n2117_p0787b24║   矣。有盤空而翔者。有無端而至者。發光 而
T52n2117_p0787b25║   並 日月者。不可聞者。不可碎者。若此行道
T52n2117_p0787b26║   晝夜振之 而不息。天下未始見也。捧其塔而
T52n2117_p0787b27║   敬之 。則 金鐸益轉。若與人意而相應異乎美
T52n2117_p0787b28║   哉。然則 舍利 之 神奇若此。而以 之 比凡骨可
T52n2117_p0787b29║   乎。列 子曰。生則 堯舜死則 腐骨。故雖褒稱
T52n2117_p0787c01║   嘉美以 為大而化聖而不可知者。俱 不免乎。
T52n2117_p0787c02║   腥臊臭穢與草木同腐也。其能若佛骨之 更
T52n2117_p0787c03║   數千載而神奇特異。與世 為祥為福者耶。
T52n2117_p0787c04║   愈又曰。乞以 此骨付之 水火。然後知大聖人
T52n2117_p0787c05║   之 作為出於尋常萬萬也。夫不識佛為大聖
T52n2117_p0787c06║   人。何 其顛倒錯亂 。一 至此哉。張無盡問大
T52n2117_p0787c07║   慧禪師曰。堯舜禹湯皆聖人也。佛竟不言之
T52n2117_p0787c08║   何 耶。師曰。堯舜禹湯比梵王帝釋。有優 劣
T52n2117_p0787c09║   否。公 曰。堯舜禹湯豈可比梵王帝釋。師曰。
T52n2117_p0787c10║   佛以 梵王帝釋為凡夫。餘可知矣。公 乃擊節
T52n2117_p0787c11║   以 為高論。由是觀之 。則 堯舜禹湯不及梵王
T52n2117_p0787c12║   帝釋遠矣。而梵釋猶為凡夫。自堯舜禹湯至
T52n2117_p0787c13║   于文武周公 孔子。儒 家皆以 聖稱也。彼伯夷
T52n2117_p0787c14║   伊 尹柳下惠。各以 一 善自著者。亦謂之 聖也。
T52n2117_p0787c15║   而群聖之 中必有大者焉。宰我曰。以 予觀於
T52n2117_p0787c16║   夫子。賢於堯舜遠矣。子貢曰。自有生民以
T52n2117_p0787c17║   來。未有盛於孔子者也。是孔子者儒 家之 大
T52n2117_p0787c18║   聖人也。然佛又聖中之 聖也。謂子不信 。則 請
T52n2117_p0787c19║   以 前 所紀佛氏之 極功 觀之 。佛則 自修 因於
T52n2117_p0787c20║   億 劫 。而證果於今生。六 度萬行罔不齊修 。恒
T52n2117_p0787c21║   沙功 德皆悉圓滿列 子援孔子之 言曰。丘聞。
T52n2117_p0787c22║   西方有大聖人。不治而不亂 。范蔚宗著西域
T52n2117_p0787c23║   論曰。靈聖之 所降集。賢懿之 所挺生。或人
T52n2117_p0787c24║   問佛於文中子。答之 以 聖人。玄奘譯經。而
T52n2117_p0787c25║   唐太宗名之 以 聖教。本朝太宗皇帝賜天竺
T52n2117_p0787c26║   三藏法師天息災譯經序號曰三藏聖教序。
T52n2117_p0787c27║   有曰。飜貝葉之 真詮。續人天之 聖教。真宗皇
T52n2117_p0787c28║   帝賜天竺明教大師法賢譯經序而號曰繼聖
T52n2117_p0787c29║   教序。有曰。龍宮之 聖藻惟新。鷲嶺之 苾芻
T52n2117_p0788a01║   仰歎。蕭瑀曰。佛聖人也。非聖人者無法。裴
T52n2117_p0788a02║   休曰。佛為大聖人。其教有不思議事 。疊而觀
T52n2117_p0788a03║   之 。則 世 之 所謂聖人者。孰有過於佛哉。彼
T52n2117_p0788a04║   不信 佛而謗佛者。生為愚人死為愚鬼。捨身
T52n2117_p0788a05║   受身愈趨愈下。善擇術者果如是乎。
T52n2117_p0788a06║   愈又曰。臣雖至愚。必知陛下不惑於佛。又
T52n2117_p0788a07║   曰。衛而出之 於境。不令惑眾。蓋謂憲宗為佛
T52n2117_p0788a08║   所惑。而又因以 惑眾也。愈又不思甚哉。孔子
T52n2117_p0788a09║   曰。智者不惑。謂天下之 可惑者皆愚者也。智
T52n2117_p0788a10║   者既明且哲。洞屬是非。凡所作為必真見其
T52n2117_p0788a11║   理之 可為而後為之 。斷斷乎不為事 物所惑
T52n2117_p0788a12║   矣。故以 愚人而奉佛。謂之 受惑可也。以 明主
T52n2117_p0788a13║   而奉佛。謂之 受惑不可也。若憲宗者。聰明果
T52n2117_p0788a14║   決得於天性。是豈愚者。豈是易惑者乎。非特
T52n2117_p0788a15║   憲宗為然也。唐世 人主 如太宗之 聰明英武。
T52n2117_p0788a16║   由漢以 來未之 有也。而其篤信 佛教。始終如
T52n2117_p0788a17║   一 。觀其剏宏福寺也。則 曰。專為崇穆太后
T52n2117_p0788a18║   追福。言發涕零。躬自制 疏。稱皇帝菩薩戒弟
T52n2117_p0788a19║   子。及玄奘法師之 譯經也。則 為之 序。而名之
T52n2117_p0788a20║   曰御製三藏聖教序。覽菩薩藏經。愛其祠旨
T52n2117_p0788a21║   微妙也。則 詔皇太子撰菩薩藏經序。虞世 南
T52n2117_p0788a22║   之 卒。而夢其進讜言如平生也。則 即其家齋
T52n2117_p0788a23║   僧 造像 。以 資冥 福。念建義兵 以 來殞身以 行
T52n2117_p0788a24║   陣者莫之 極也。則 普為義士兇 徒建寺剎。享
T52n2117_p0788a25║   太平之 後。念手誅千餘人者。不及見也。則 以
T52n2117_p0788a26║   御服施僧 而求薦擢。蓋太宗之 聰明。遠過於
T52n2117_p0788a27║   憲宗也。而太宗之 奉佛。尤不止如憲宗之 迎
T52n2117_p0788a28║   骨也。是豈為佛所惑乎。使太宗果愚而受惑。
T52n2117_p0788a29║   則 當時房杜王魏直言無隱。胡為不諫其奉
T52n2117_p0788b01║   佛乎。不惟不諫其奉佛也。若房梁公 玄齡。則
T52n2117_p0788b02║   相與命玄奘譯經。杜萊公 如晦。則 以 法尊京
T52n2117_p0788b03║   兆 玄琬。其欽崇歸向之 心。君臣同一 德。又不
T52n2117_p0788b04║   惟房杜二 公 為然也。宋璟剛 介為唐朝第一 。
T52n2117_p0788b05║   則 以 佛法師於曇一 。裴晉公 以 身繫天下安
T52n2117_p0788b06║   危。則 執弟子禮於徑山法針。抱大節忠於國
T52n2117_p0788b07║   家死而不變者。孰若顏魯公 。則 以 戒稱弟子
T52n2117_p0788b08║   於湖州慧明。問道於江西嚴峻。輕名利 少緣
T52n2117_p0788b09║   飾純孝而清正者。孰若天魯山。則 以 母亡而
T52n2117_p0788b10║   刺血書佛經數千言。至於張說撰心經之 序。
T52n2117_p0788b11║   孟簡結塵外之 交。杜鴻漸參無住 之 禪。權德
T52n2117_p0788b12║   輿著草衣之 記。彼諸賢聖。皆表表然不世 出
T52n2117_p0788b13║   者。使佛教果能惑人。亦安能惑如是之 聖賢
T52n2117_p0788b14║   耶。以 是知唐之 君臣次非受惑。而愈之 惑亦
T52n2117_p0788b15║   甚矣。雖然愈之 惑不足論也。而其惑天下後
T52n2117_p0788b16║   世 。則 非細故也。蓋愈以 儒 自負。經生學士視
T52n2117_p0788b17║   之 如太山北斗。愈之 所是從而是之 。愈之 所
T52n2117_p0788b18║   非從而非之 。誰復詳審諦察。而考其所以 操
T52n2117_p0788b19║   履者。則 何 如哉。吾嘗因其遺文考其操履。乃
T52n2117_p0788b20║   知愈光 範三書。求售於時宰。何 其急於富貴
T52n2117_p0788b21║   乎。孔子曰。儒 有席上之 珍以 待聘。夙夜強
T52n2117_p0788b22║   學以 待問。懷忠信 以 待舉。力 行仁以 待取。其
T52n2117_p0788b23║   待而不求也如此。蓋以 道義自重也。孟子曰。
T52n2117_p0788b24║   迎之 致敬以 有禮言。將行其言也則 就之 。禮
T52n2117_p0788b25║   貌衰則 去之 。其難進易退也如此。蓋以 道
T52n2117_p0788b26║   義自高。愈之 嗜進一 至於此。則 於道義掃地
T52n2117_p0788b27║   矣。愈之 書欲朝廷因己之 爵祿。以 誘至天下
T52n2117_p0788b28║   之 遺才。殊不知。天下之 士固有不隕穫於負
T52n2117_p0788b29║   賤。不充 溢於富貴。大能守道抱義如尹傅之
T52n2117_p0788c01║   流者。非幣帛之 聘肖像 之 求。不輕其身以 為
T52n2117_p0788c02║   世 用也。古之 人未嘗不欲仕也。又惡不由其
T52n2117_p0788c03║   道。不由其道而往者。與鑽穴隙之 類也。則
T52n2117_p0788c04║   愈之 操履蓋可知矣。
T52n2117_p0788c05║   及于頔之 相也。愈之 上書以 媚之 。考之 唐史。
T52n2117_p0788c06║   頔則 屈強犯命有擅取鄧州之 逆。廣募 戰士。
T52n2117_p0788c07║   有專據漢南之 心。教舞八 佾 。聲態雄侈 。有窺
T52n2117_p0788c08║   覦僭 竊之 意。天子謂其深懷奸謀。王彥威謂
T52n2117_p0788c09║   其得全 腰領為幸。則 頔乃少誠元 濟之 流亞
T52n2117_p0788c10║   也。愈乃誦詠讚美。稱其有聖賢之 言行。稱其
T52n2117_p0788c11║   有德。而且有言。擬之 以 商書之 灝灝。周書之
T52n2117_p0788c12║   噩噩。則 愈之 諛佞 不亦甚乎。昔宇文士及譽
T52n2117_p0788c13║   太宗。而太宗斥其佞 。山人范知璿譽宋璟。而
T52n2117_p0788c14║   宋璟責其諛。以 太宗之 聰明英武宋璟之 剛
T52n2117_p0788c15║   正方大。二 子譽之 。良不為過。而猶不能免
T52n2117_p0788c16║   佞 諛之 誚。況子頔之 陰蓄異志近助 朝廷。而
T52n2117_p0788c17║   愈乃極口譽之 。則 愈之 佞 且諛也如此。巧言
T52n2117_p0788c18║   令色孔子恥之 。讒諂則 諛孟子戒之 。則 愈之
T52n2117_p0788c19║   操履又可知矣。
T52n2117_p0788c20║   潮陽一 斥。周慞惶怖。遽奉書天子。而諷其封
T52n2117_p0788c21║   禪。意在貢諛於朝廷。而冀 脫其遷謫。抑不
T52n2117_p0788c22║   思。封禪之 說不出於二 帝三王之 書。而剏建
T52n2117_p0788c23║   於秦皇漢武之 世 。故倪寬封禪議曰。薦享之
T52n2117_p0788c24║   禮不著於經。則 封禪之 不經。不待識者而後
T52n2117_p0788c25║   知矣。愈平生自負。謂能專明二 帝三王之 導。
T52n2117_p0788c26║   而善斥百家不經之 說。胡為讒遭廢黜遽自
T52n2117_p0788c27║   衰謬。即以 秦皇漢武不經之 事 。諛其君哉。當
T52n2117_p0788c28║   太平極治之 時。而有封禪之 請。猶不可也。況
T52n2117_p0788c29║   藩鎮初 平之 後。正宜恭儉 節用之 不暇。而可
T52n2117_p0789a01║   導以 侈 靡乎。在都俞 [病-丙 +(臾/貝)]歌之 列 。而有封禪之
T52n2117_p0789a02║   請。猶不可也。況既蒙譴謫之 際。正宜闔門待
T52n2117_p0789a03║   罪之 不暇。又可出位 而有言乎。方士毛仙 翁
T52n2117_p0789a04║   者。挾左道以 亂 政者也。愈方仰欝於斥逐。而
T52n2117_p0789a05║   仙 翁執之 以 吉兆 。於是作毛仙 翁十八 兄 序。
T52n2117_p0789a06║   且曰。兄 言果有徵。以 至云 即掃室累矣。況
T52n2117_p0789a07║   一 日歡笑。夫不知命無以 為君子。愈何 為易
T52n2117_p0789a08║   於動 搖如此乎。愈詆佛為異端。乃低 首下心
T52n2117_p0789a09║   鞠躬屏氣。以 兄 事 仙 翁異人。甚矣其無定守
T52n2117_p0789a10║   也。
T52n2117_p0789a11║   黃陵二 妃廟者。不在祀典 之 神也。愈斥潮陽
T52n2117_p0789a12║   而過洞庭。遂禱二 妃以 求脫禍。及其得還乃
T52n2117_p0789a13║   出財治其廟。具 禮以 祀之 。為書以 誌之 。夫豈
T52n2117_p0789a14║   弟君子求福不回。愈何 為回邪求福如此乎。
T52n2117_p0789a15║   愈詆佛為夷鬼。乃伈伈俔俔。搖尾乞憐於婦
T52n2117_p0789a16║   人之 鬼。甚矣其不知恥也。士君子素患難行
T52n2117_p0789a17║   乎患難。素貧賤行乎貧賤。愈纔遭遷謫。即
T52n2117_p0789a18║   顛沛擾亂 抑欝悲懆。既以 封禪諷天子。又以
T52n2117_p0789a19║   吉凶 求仙 翁。又以 禍亂 禱二 妃。則 愈豈守道
T52n2117_p0789a20║   不變者乎。故當時大顛謂愈曰。予知死生禍
T52n2117_p0789a21║   福蓋係 乎天。彼黃陵豈能福汝耶。主 上繼天
T52n2117_p0789a22║   寶之 後。奸臣負國而討之 。糧魄雲合殺人盈
T52n2117_p0789a23║   野。僅 能克 乎。而瘡痍未廖。子乃欲封禪告
T52n2117_p0789a24║   功 以 驕動 天下。而屬意在乎子之 欲婦。子奚
T52n2117_p0789a25║   忍於是耶。且以 窮自亂 而祭女鬼。是不知命
T52n2117_p0789a26║   也。動 天下而不顧以 便 己。是不知仁也。強
T52n2117_p0789a27║   言以 顛之 。言見於退之 別 傳所紀者如此。則
T52n2117_p0789a28║   愈之 操履。又可知矣。
T52n2117_p0789a29║   孔子曰。鄙夫可以 事 君也與哉。其未得之 也
T52n2117_p0789b01║   患得之 。愈之 光 範三書以 自售是也。既得之
T52n2117_p0789b02║   患失之 。愈之 陷事 于頔以 取容是也。苟患失
T52n2117_p0789b03║   之 無所不至矣。愈之 請封禪求仙 翁禱二 妃
T52n2117_p0789b04║   是也。愈之 操履若此。雖其文章高天下。何 足
T52n2117_p0789b05║   道乎。周子通書曰。不知務 道德。而以 文辭
T52n2117_p0789b06║   為能者。藝為而已矣。由是言之 。則 愈與奕等
T52n2117_p0789b07║   皆藝者耳。孰謂愈得為儒 哉。況愈之 為文。尤
T52n2117_p0789b08║   不能無可議者。原道之 作。謂博愛之 謂仁行
T52n2117_p0789b09║   而宜之 之 謂叉。由是而之 焉之 謂道。抑不思。
T52n2117_p0789b10║   無極而太極斯其所謂道也。斯時也安有所
T52n2117_p0789b11║   謂愛之 博行之 宜者也。愛之 博行之 宜。無非
T52n2117_p0789b12║   斯道之 流行發見也。而愈乃謂道曰博愛行
T52n2117_p0789b13║   宜而出。母乃顛倒之 甚乎。愈之 不知道也如
T52n2117_p0789b14║   此。
T52n2117_p0789b15║   處州孔子廟碑之 作謂。社稷不屈而壇。豈如
T52n2117_p0789b16║   孔子巍然當座。抑不思。社稷者用其達天地
T52n2117_p0789b17║   之 氣。正以 不屋而壇為尊。惟喪國之 社乃屋。
T52n2117_p0789b18║   示絕陽而通陰。乃其辱耳。愈乃以 社稷無屋。
T52n2117_p0789b19║   不如孔子有屋之 榮。母乃悖理之 甚乎。愈之
T52n2117_p0789b20║   不知經也如此。
T52n2117_p0789b21║   原道謂。堯舜禹湯以 道相傳是矣。禹沒四百
T52n2117_p0789b22║   年。而湯始生。謂湯接禹之 傳可也。愈乃謂。
T52n2117_p0789b23║   禹以 是傳之 湯。湯沒六 百年。而文武始出。謂
T52n2117_p0789b24║   文武接湯之 傳可也。愈乃謂。湯以 是傳之 文
T52n2117_p0789b25║   武。豈有既沒數百年而能以 道傳人者乎。曰。
T52n2117_p0789b26║   可死不得其傳。愈亦知死則 不能傳道矣。何
T52n2117_p0789b27║   為既死之 禹湯。乃能傳道於後世 哉。愈之 不
T52n2117_p0789b28║   知道也又如此。
T52n2117_p0789b29║   與馮宿書。自北揚子為太玄時。且謂勝老子。
T52n2117_p0789c01║   又引侯 芭之 論謂。玄勝周易。夫老子五 千言。
T52n2117_p0789c02║   固非楊子所能及至於易則 更。數聖人而後
T52n2117_p0789c03║   為全 經。雖孔子之 聖猶謂。五 十以 學易。可以
T52n2117_p0789c04║   無太過。而愈乃謂不及楊子之 太玄。何 其謬
T52n2117_p0789c05║   哉。楊子作太玄以 擬易。昔人謂其如吳楚僭
T52n2117_p0789c06║   號以 稱王。擬易猶不免乎僭 。而謂其勝易可
T52n2117_p0789c07║   乎。愈之 不知經也又如此。
T52n2117_p0789c08║   唐人黃璞論歐陽詹謂。其以 一 倡婦一 慟而
T52n2117_p0789c09║   死。而譏其不孝。愈作歐陽詹哀辭乃稱。其
T52n2117_p0789c10║   事 父母盡孝仁於妻子。夫譽其所可毀。則 其
T52n2117_p0789c11║   言之 矯誣也甚矣。作諫臣論。譏陽城非有道
T52n2117_p0789c12║   之 士。及城守道州。而愈送太學生何 堅還道
T52n2117_p0789c13║   州。又賢城所治。為有道之 士。比之 黃覇治
T52n2117_p0789c14║   頴州。夫前 毀而後可以 譽。則 予言之 反覆亦
T52n2117_p0789c15║   甚矣。
T52n2117_p0789c16║   原道謂。老子道其所道。非吾之 所謂道。其師
T52n2117_p0789c17║   說乃謂。孔子師老聃。審如是則 孔子之 道。乃
T52n2117_p0789c18║   出於老氏之 道。亦可謂之 道其所道也。與孟
T52n2117_p0789c19║   簡書謂。群聖之 道大壞。其禍出於楊墨其讀
T52n2117_p0789c20║   墨子乃謂。孔墨相為用。審如是則 孔子之 道。
T52n2117_p0789c21║   本同乎墨子之 道。亦可謂之 壞群聖之 道也。
T52n2117_p0789c22║   夫老也墨也異端之 道也。愈既詆排之 矣。而
T52n2117_p0789c23║   乃指孔子以 為老。又指孔子以 為墨。不亦叛
T52n2117_p0789c24║   孔子之 甚乎。學孔子而叛孔子。猶陳相之 背
T52n2117_p0789c25║   師逢蒙之 射羿也。後世 經生學士。以 愈詆佛
T52n2117_p0789c26║   為可傚 。則 愈之 叛孔子亦可傚 乎。抑愈雖詆
T52n2117_p0789c27║   佛。而又取於佛。其交大顛也。則 取其聰明
T52n2117_p0789c28║   識道理。其送高閑也。則 取其一 生死解外膠。
T52n2117_p0789c29║   其作馬彙行狀也則 取其刺血寫佛經。且詆
T52n2117_p0790a01║   之 而且取之 。既非之 而又是之 愈可謂不常
T52n2117_p0790a02║   其德者矣。蓋愈之 中心。初 無定見。是非取
T52n2117_p0790a03║   捨莫知適從。故肆口所言隨時遷就前 不顧
T52n2117_p0790a04║   後後不顧前 。而不復慮其遺臭於萬世 也。識
T52n2117_p0790a05║   者於此毋以 私心論。毋以 愛憎之 心論。試平
T52n2117_p0790a06║   其心而評之 。則 愈之 為人也。果君子乎抑小
T52n2117_p0790a07║   人乎。果儒 者乎抑非真儒 乎。
T52n2117_p0790a08║   當是時。韓柳俱 以 文鳴。韓則 詆佛。柳則 學佛。
T52n2117_p0790a09║   觀子厚贈重巽法師序曰。吾自幼學佛求其
T52n2117_p0790a10║   道。積三十年。且由儒 而通者。鄭中書孟常
T52n2117_p0790a11║   州連中丞。以 中丞之 辨博。常州之 敏達。中書
T52n2117_p0790a12║   之 清直嚴重。且猶崇重其道。況若吾之 昧昧
T52n2117_p0790a13║   者乎。
T52n2117_p0790a14║   其送文暢上人序曰。晉宋以 來。有道林道安
T52n2117_p0790a15║   遠法師休上人。其所與游則 謝安石王逸少
T52n2117_p0790a16║   習。鑿齒謝靈運鮑昭之 徒。皆時之 選。由是真
T52n2117_p0790a17║   乘法印。與儒 典 並 用。而人知方向。至於送琛
T52n2117_p0790a18║   上人序。送舉上人序。送暠上人序。製南嶽大
T52n2117_p0790a19║   明律師碑。製六 祖賜諡碑。製南嶽彌陀和尚
T52n2117_p0790a20║   碑。作法證律師塔碑。作永州淨土院記。作柳
T52n2117_p0790a21║   大雲寺記。無非闡明佛法開示冥 愚。故東坡
T52n2117_p0790a22║   過曹溪而題曰。釋教譯于中國。必托於儒 之
T52n2117_p0790a23║   能言者。然後傳遠。子厚南遷作曹溪南嶽諸
T52n2117_p0790a24║   碑。妙絕古今。蓋推本其言與孟軻氏合。可不
T52n2117_p0790a25║   使學者日見而誦之 。然則 子厚之 碑於佛教
T52n2117_p0790a26║   如此。宜東坡喜稱而樂道之 也。然儒 家不滿
T52n2117_p0790a27║   於子厚者。以 其失節於王叔文耳。斯固子厚
T52n2117_p0790a28║   之 失。而深求子厚之 心。亦下惠不羞污君之
T52n2117_p0790a29║   意。初 非附權勢 而饕富貴也。觀其永州之 斥。
T52n2117_p0790b01║   怡然自得。所謂請封禪求仙 翁禱二 妃之 事 。
T52n2117_p0790b02║   未嘗有焉。則 其安恬處順。亦可見矣。及起為
T52n2117_p0790b03║   柳州刺史。而友人劉 禹錫得播州。子厚曰。播
T52n2117_p0790b04║   非人所居。禹錫親在堂。吾不忍其窮。即具 表
T52n2117_p0790b05║   請以 柳易播。雖禹錫得改連州。不待以 柳播
T52n2117_p0790b06║   相易。然即此一 念其賢於愈之 患失者。豈不
T52n2117_p0790b07║   猶伯夷之 於盜跖乎。深求韓柳之 為人。大概
T52n2117_p0790b08║   韓嗜進。而柳安靜。韓奔競而柳恬退。故子厚
T52n2117_p0790b09║   送浩初 上人序曰。儒 者韓退之 嘗病予嗜浮
T52n2117_p0790b10║   圖。予以 為凡為其道者。不愛官不爭能。其賢
T52n2117_p0790b11║   於逐逐然。惟印組是務 者亦遠矣。妙哉子厚
T52n2117_p0790b12║   之 言。深中愈之 膏肓也。又曰。浮圖誠有不
T52n2117_p0790b13║   可斥者。往往與易論語合。不與孔子異道。雖
T52n2117_p0790b14║   聖人復生。不可得而斥也。又曰。退之 所罪
T52n2117_p0790b15║   者。其跡也。曰髠而緇。無夫婦父子。不為耕
T52n2117_p0790b16║   農蠶桑。忿其外而遺其中。是知石而不知韞
T52n2117_p0790b17║   玉也。又曰果不信 道。而斥焉以 夷。則 將友
T52n2117_p0790b18║   惡來盜跖。而賤季札由余 乎。詳觀子厚之 言。
T52n2117_p0790b19║   則 韓柳之 見。豈不天淵也哉。後世 經生學士。
T52n2117_p0790b20║   不及詳考韓之 是非。而徒欲傚 韓之 詆佛。歐
T52n2117_p0790b21║   陽文忠公 今之 韓愈也。舊唐書謂。愈性愎忤。
T52n2117_p0790b22║   當時達官皆薄其為人。而公 則 喜其攘斥佛
T52n2117_p0790b23║   老。乃隱其惡著其善。而稱其佐 佑 六 經。
T52n2117_p0790b24║   太宗濟世 安民。為不出世 之 君。公 則 惡其復
T52n2117_p0790b25║   立浮圖。乃掩其長責其短。而指為中才之 主 。
T52n2117_p0790b26║   凡唐人歸向大乘教。而欽從敬信 者。公 則 極
T52n2117_p0790b27║   其貶斥。其名卿賢大夫多與禪衲遊。有機緣
T52n2117_p0790b28║   事 跡者。公 則 憤憤削 去而不書。且曰。無佛之
T52n2117_p0790b29║   世 。詩書雅頌之 聲。其民蒙福。抑不思。謹庠
T52n2117_p0790c01║   序以 設教。而羊質虎皮鳳鳴鷙翰者。滔滔皆
T52n2117_p0790c02║   是也。及聞作善受天堂之 報。則 善心不期而
T52n2117_p0790c03║   自生。譚禮樂以 陶民。而口筆尹旦身心管商
T52n2117_p0790c04║   者。比比皆然也。及聞作惡受地獄之 苦。則 惡
T52n2117_p0790c05║   心不期而自革。孝宗原道辨曰。佛立五 戒。曰
T52n2117_p0790c06║   不殺不盜不婬不妄不飲酒。夫不殺仁也。不
T52n2117_p0790c07║   盜義也。不婬禮也。不飲酒智也。不妄語信
T52n2117_p0790c08║   也。仲 尼之 道。夫何 遠之 有。由是言之 。則 佛氏
T52n2117_p0790c09║   之 教。豈劣 於詩書雅頌哉。
T52n2117_p0790c10║   又曰。其言荒茫漫靡。夷幻變現。善推不驗。無
T52n2117_p0790c11║   實之 事 。抑不思。言劫 數之 長遠。是佛之 見。
T52n2117_p0790c12║   通達過去未來。無有限礙。非若儒 者據書契
T52n2117_p0790c13║   之 紀載僅 知數千百年之 事 而止也。言世 界
T52n2117_p0790c14║   之 廣大。是佛之 見。洞燭虛空法界。無有邊際。
T52n2117_p0790c15║   非若儒 者按職方以 考驗僅 知中國四夷之 事
T52n2117_p0790c16║   而止也。無盡護法論曰。人有極聰明者。有極
T52n2117_p0790c17║   愚魯者。聰明者。於上古興亡之 跡。六 經子史
T52n2117_p0790c18║   之 論。皆能知之 。彼愚魯者。誠不知也。又安
T52n2117_p0790c19║   可以 彼知者為誕乎。由是言之 。則 佛氏之 說。
T52n2117_p0790c20║   豈可謂之 不驗無實哉。
T52n2117_p0790c21║   又曰。憲宗幸福得禍。抑不思。莫之 為而為者
T52n2117_p0790c22║   天。莫之 致而致者命。儒 言天命。佛言定業。
T52n2117_p0790c23║   蓋不可逃之 數也。豈目前 善惡為之 哉。盜跖
T52n2117_p0790c24║   壽終而子路醢。非儒 教之 無驗也。又曰。佛為
T52n2117_p0790c25║   中國大患。抑不思。儒 固化中國以 善。佛豈教
T52n2117_p0790c26║   中國以 惡。為善不同。同歸于治。皆不可誣之
T52n2117_p0790c27║   理也。夫亦何 患之 有哉。天人歸向而鬼神欽。
T52n2117_p0790c28║   必有大利 益於彼也大概公 之 詆佛。乃師於
T52n2117_p0790c29║   愈而公 踐履亦師於愈。大庭唱第。抗聲祈恩。
T52n2117_p0791a01║   即愈之 上三書也。首唱濮議。頗喧物論。即愈
T52n2117_p0791a02║   之 請禪也。老而悲傷 。睠焉憂顧。張無盡謂。
T52n2117_p0791a03║   觀修 之 書尺。諜諜以 老病自悲。雖居富貴之
T52n2117_p0791a04║   地。戚戚無所容。視愈之 不達天命求仙 禱神。
T52n2117_p0791a05║   同一 見趣也。所修 唐書。瑜不掩瑕。張無盡
T52n2117_p0791a06║   謂。其臆說褒貶。而為吳縝。糾其繆者二 百餘
T52n2117_p0791a07║   條。視愈之 肆筆成文。頗多繆論。同一 意識也。
T52n2117_p0791a08║   慷慨激烈排斥佛教。至於晚年乃以 居士自
T52n2117_p0791a09║   號。其後覩韓愈別 傳乃之 跋曰。余 官瑯琊有
T52n2117_p0791a10║   以 退之 別 傳相示者。反覆論誦。乃知大顛蓋
T52n2117_p0791a11║   非常人。余 嘗患浮圖氏之 盛。而嘉退之 之 說。
T52n2117_p0791a12║   及觀大顛之 言。乃知子厚不為過也。夫既排
T52n2117_p0791a13║   釋氏。而又取釋氏。視愈之 交大顛送高閑稱
T52n2117_p0791a14║   馬彙。回一 趨向也。道同志合。有如此者。謂
T52n2117_p0791a15║   之 今之 韓愈信 矣。
T52n2117_p0791a16║   自公 師愈。而諸儒 競師愈程明道曰。釋氏惟
T52n2117_p0791a17║   務 上達。而無下學。抑不思。釋氏六 波羅蜜。
T52n2117_p0791a18║   皆下學上達之 說。禪波羅蜜。謂由禪定以 到
T52n2117_p0791a19║   彼岸也。禪定則 是下學。到 彼岸則 上達矣。檀
T52n2117_p0791a20║   波羅蜜。謂由布施以 到 彼岸也。布施則 是下
T52n2117_p0791a21║   學。到 彼岸則 是上達矣。他如精進持戒忍辱
T52n2117_p0791a22║   智慧。而到 彼岸。則 上達矣。故解脫了 義經云 。
T52n2117_p0791a23║   學有六 事 。所謂六 波羅蜜。施戒忍是增上戒
T52n2117_p0791a24║   學。禪定是增上心學。般若是增上慧學。又
T52n2117_p0791a25║   四弘願曰。法門無量誓願學。佛道無上誓願
T52n2117_p0791a26║   成。無非由下學而至上達者。謂之 無下學可
T52n2117_p0791a27║   乎。
T52n2117_p0791a28║   朱晦菴曰。釋氏自以 為直指人心見性成佛。
T52n2117_p0791a29║   而實不識心性。抑不思。首楞嚴一 經乃心性
T52n2117_p0791b01║   之 邃學。其言曰。前 塵虛妄惑汝真性。又曰。
T52n2117_p0791b02║   遺失本妙圓妙明心寶明妙性。所以 破妄心
T52n2117_p0791b03║   也。又曰。若離前 塵有分別 性。即汝真心。又
T52n2117_p0791b04║   曰我見如來手自開合。非我見性有開有合。
T52n2117_p0791b05║   所以 明真心也。又曰。不知色身外洎山河虛
T52n2117_p0791b06║   空大地。咸是妙明真心中物。所以 明此心之
T52n2117_p0791b07║   周遍無外也。又曰。各各自知心遍十方。一 切
T52n2117_p0791b08║   世 間有所諸物。皆即菩提妙明元 心。了 然自
T52n2117_p0791b09║   知獲本妙心常住 不滅。所以 證虛空妙心。而
T52n2117_p0791b10║   入 佛境界也。謂之 不識心性可乎。
T52n2117_p0791b11║   張橫渠。不信 輪迴之 說。謂佛言。有識之 死受
T52n2117_p0791b12║   生輪迴。為未之 思。此即莊子息我以 死之 見
T52n2117_p0791b13║   也。意謂。死則 休息。更無餘事 矣。殊不知。生
T52n2117_p0791b14║   死無際輪迴不息。四生六 道隨業受報。而謂
T52n2117_p0791b15║   之 無輪迴可乎。南史載。梁武帝夢。眇目僧 執
T52n2117_p0791b16║   手爐入 宮內欲托生王宮。覺而後宮生子繹。
T52n2117_p0791b17║   幼即病目。醫療不効 。竟眇一 目。是為元 帝。
T52n2117_p0791b18║   名臣言行錄載。范祖禹將生其母夢。一 偉丈
T52n2117_p0791b19║   夫立于側 曰。我漢將軍鄧禹也。覺而產兒。遂
T52n2117_p0791b20║   名祖禹。以 鄧禹內行淳備 。遂字之 曰淳夫以
T52n2117_p0791b21║   是證之 。則 儒 家之 書。因有輪迴之 說矣。乃以
T52n2117_p0791b22║   釋氏輪迴之 說為非是。何 其不察之 也。程明
T52n2117_p0791b23║   道不信 地獄之 說。謂佛為下根者設此偽教。
T52n2117_p0791b24║   怖令為善。此即小人以 小惡為無傷 之 見也。
T52n2117_p0791b25║   意謂。生作過惡既死誰復窮治哉。殊不知。天
T52n2117_p0791b26║   地神明昭布森列 。賞善罰惡如影隨形。而謂
T52n2117_p0791b27║   之 無地獄可乎。隋史載。開皇中大府丞趙文
T52n2117_p0791b28║   昌。死而復活。云 於冥 間見周武帝受罪。帝謂
T52n2117_p0791b29║   文昌曰。既還家卿。為吾向隋皇帝說。吾滅佛
T52n2117_p0791c01║   法罪重。為營功 德。俾 出地獄。文昌奏其事 。
T52n2117_p0791c02║   文帝遂勅 天下僧 尼。為周武帝誦金剛 經。名
T52n2117_p0791c03║   臣言行錄載。王荊公 子名雱。所為不善。凡荊
T52n2117_p0791c04║   公 悖理傷 道之 事 。多出於雱。及雱死後。荊公
T52n2117_p0791c05║   彷彿見雱。荷銕枷立于門側 。於是捨所居之
T52n2117_p0791c06║   半山為鍾山寺。為其追冥 福。以 是證之 。則 儒
T52n2117_p0791c07║   家之 書。固有地獄之 說矣。乃謂釋氏地獄之
T52n2117_p0791c08║   說為無有。何 其未及思也。
T52n2117_p0791c09║   張橫渠曰。其過也。塵芥六 合。其蔽於小也。
T52n2117_p0791c10║   夢幻人世 。抑不思。莊子曰。四海在天地間。
T52n2117_p0791c11║   猶礨空在大澤中。國在海內。猶稊米之 在太
T52n2117_p0791c12║   倉。非塵芥而何 。白樂天曰。昨日屋頭堪炙
T52n2117_p0791c13║   手。今朝門外好張羅。莫笑賤貧誇富貴共成
T52n2117_p0791c14║   枯骨兩如何 。非夢幻而何 。橫渠目不悟此。豈
T52n2117_p0791c15║   可謂悟之 者為非是乎。程明道曰。釋氏要說
T52n2117_p0791c16║   去根塵。然沒此理要有此理。除是死也。抑不
T52n2117_p0791c17║   思。大慧禪師曰。心意識之 障道。甚於毒蛇猛
T52n2117_p0791c18║   虎。猛虎尚可迴避。心意識無儞迴避處。則 學
T52n2117_p0791c19║   道者安可累於根塵哉。六 祖大師曰。菩提本
T52n2117_p0791c20║   無樹。明鏡亦非臺。本來無一 物。何 處惹塵埃。
T52n2117_p0791c21║   則 悟道者曷嘗累於根塵哉。明道自不了 此。
T52n2117_p0791c22║   豈可謂天下無此理乎。
T52n2117_p0791c23║   張橫渠曰。釋氏語實際乃知道者。所謂誠也。
T52n2117_p0791c24║   就使得之 。乃誠而惡明者。夫橫渠以 實際為
T52n2117_p0791c25║   誠可也。而謂其誠而惡明。則 未之 思也。楞嚴
T52n2117_p0791c26║   曰。明極即如來。淨極光 通達。法華經曰。普
T52n2117_p0791c27║   明照世 間。明了 心決定。惡明者。果能如是乎。
T52n2117_p0791c28║   溫公 曰。其妙者不能出吾宗。其妄者吾不信 。
T52n2117_p0791c29║   妙處在無我。其言天堂地獄不足信 。夫溫公
T52n2117_p0792a01║   以 無我為妙可也。而不信 天堂地獄。則 未之
T52n2117_p0792a02║   思也。
T52n2117_p0792a03║   劉 元 城曰。凡人耳目所不及。安可知其無有。
T52n2117_p0792a04║   列 禦寇曰。皇子果於自信 。果於誣理不信 果
T52n2117_p0792a05║   為知理乎。
T52n2117_p0792a06║   橫渠曰。釋氏誣天地為幻妄。何 不觀赤壁賦
T52n2117_p0792a07║   曰。自其變者而觀之 。雖天地不能以 一 瞬。則
T52n2117_p0792a08║   天地之 終。窮固出於蘇東坡之 說也。豈獨釋
T52n2117_p0792a09║   氏有是言哉。
T52n2117_p0792a10║   明道曰。謂釋氏實是愛身放捨不得。何 不觀
T52n2117_p0792a11║   五 代 史曰。佛於頭目手足皆以 施人。則 佛不
T52n2117_p0792a12║   愛身。固出於歐陽公 之 筆也。豈獨佛書有是
T52n2117_p0792a13║   說哉。
T52n2117_p0792a14║   伊 川曰昔之 惑人也。乘其愚暗。今之 惑人也。
T52n2117_p0792a15║   因其高明。抑不思。智者觀於未形。愚者暗於
T52n2117_p0792a16║   成事 。既曰高明。而復謂其受惑。可乎。
T52n2117_p0792a17║   明道曰。佛老其言近理。又非楊墨之 比所以
T52n2117_p0792a18║   為禍害甚於楊墨之 害。抑不思。萬形皆有弊
T52n2117_p0792a19║   惟理獨不朽。既曰近理。而復謂其為害。可
T52n2117_p0792a20║   乎。
T52n2117_p0792a21║   謝顯道。歷舉佛說與吾儒 同處問伊 川。伊 川
T52n2117_p0792a22║   答曰。任他同處。雖多只是本領不是。一 齊差
T52n2117_p0792a23║   却。夫伊 川不能明指其何 處差何 處不是。而
T52n2117_p0792a24║   徒泛言其差與不是。豈天下之 公 論乎。夫不
T52n2117_p0792a25║   能指其何 處差。是終不見其有差處也。不能
T52n2117_p0792a26║   指其何 處不是。且終不見其不是處也。直欲
T52n2117_p0792a27║   以 愛憎之 心。而誣之 曰差。誣之 曰不是。天下
T52n2117_p0792a28║   後世 。豈無根之 語所能欺哉。至於晦菴指其
T52n2117_p0792a29║   實見之 差。謂釋氏之 學正謂惡此理之 充 塞
T52n2117_p0792b01║   無間。而使已不得一 席無理之 地以 自安。厭
T52n2117_p0792b02║   此理之 流行不息。而使已不得無理之 時以
T52n2117_p0792b03║   自肆。殊不知。釋氏非厭惡此理而欲無此理
T52n2117_p0792b04║   也。正以 世 有二 障。曰事 障。曰理障不特事 能
T52n2117_p0792b05║   障吾之 心。而理亦能障吾之 心。圓覺經曰。若
T52n2117_p0792b06║   諸眾生。先除事 障未除理障。但 能悟入 聲聞
T52n2117_p0792b07║   緣覺。未能顯住 菩薩境界正此意也。故學佛
T52n2117_p0792b08║   者。不明此理。固無以 識心性之 真。而執滯此
T52n2117_p0792b09║   理。亦未免為心性之 礙。是以 勉 強力 行之 初 。
T52n2117_p0792b10║   固當研窮此理。從容中道之 後。則 不可執滯
T52n2117_p0792b11║   此理。故曰渡河須用筏。到 岸不須船。不特釋
T52n2117_p0792b12║   教如此。而儒 教亦如此。只如周文王。不大聲
T52n2117_p0792b13║   不長夏。則 是除事 障也。至於不識不知。則 理
T52n2117_p0792b14║   障除矣。顏氏不遷怒不貳過。則 是除事 障也
T52n2117_p0792b15║   至於如愚坐忘。則 理障除矣。文王聖人也。顏
T52n2117_p0792b16║   子幾聖也。固能不為理所障。若分量未至於
T52n2117_p0792b17║   聖。則 只能改過遷善。以 除事 障。安能不思不
T52n2117_p0792b18║   勉 以 除理障哉。晦菴分量遠未到 此。所以 徒
T52n2117_p0792b19║   欲執滯此理。而謂釋氏不合厭惡此理。且指
T52n2117_p0792b20║   為實見之 差。識者觀之 。則 知差不在釋氏。而
T52n2117_p0792b21║   在晦菴也。嗟夫。望山者其高蒼蒼。望海者其
T52n2117_p0792b22║   遠茫茫。振屣而昇蒼蒼彌高。鼓棹而遊茫茫
T52n2117_p0792b23║   彌遠。而後進向之 所覩未盡也。所覩未盡。而
T52n2117_p0792b24║   輕議論。辭窮理屈。則 寂無容聲。明道曰。釋氏
T52n2117_p0792b25║   之 說。若欲窮其說而去取之 。則 其說未能窮。
T52n2117_p0792b26║   固已化而為佛矣。明道於此始知釋氏之 說。
T52n2117_p0792b27║   非儒 者所能窮也。晦菴曰。就使其說有實。非
T52n2117_p0792b28║   吾儒 之 說所及者。是乃過乎中正。而與不及
T52n2117_p0792b29║   者無以 異。晦菴於此始知釋氏之 說。非儒 者
T52n2117_p0792c01║   所能及也。
T52n2117_p0792c02║   夫釋氏之 說。既非儒 者所能窮。亦非儒 者所
T52n2117_p0792c03║   能及。孰謂其可毀哉。韓愈毀之 。不知佛者
T52n2117_p0792c04║   也。先儒 毀之 。傚 韓愈者也。嘗於韓愈別 傳。
T52n2117_p0792c05║   見其與大顛答問甚詳。愈曰。爾之 所謂佛者。
T52n2117_p0792c06║   口不道先王之 法言。安得而不斥之 。大顛曰。
T52n2117_p0792c07║   計子嘗誦佛書矣。其疑與先王異者。可道之
T52n2117_p0792c08║   乎。愈曰。吾何 暇讀彼之 書。大顛曰。子未嘗讀
T52n2117_p0792c09║   彼之 書。則 安知其不道先王之 法言也。且子
T52n2117_p0792c10║   無乃嘗讀孔子之 書。而遂疑彼之 非乎。抑聞
T52n2117_p0792c11║   人以 為非。而遂非之 乎。苟自以 嘗讀孔子之
T52n2117_p0792c12║   書。而遂疑彼之 非。是舜犬也。聞人以 為非。
T52n2117_p0792c13║   而遂非之 。是妾婦也。昔者舜館畜吠犬焉。旦
T52n2117_p0792c14║   暮所見者惟舜。一 日堯過舜館而吠之 。非愛
T52n2117_p0792c15║   舜而惡堯也。正以 常所見者惟舜。而未嘗見
T52n2117_p0792c16║   堯也。今子嘗以 孔子為學。而未嘗讀佛之 書。
T52n2117_p0792c17║   遂從而怪之 。是舜犬之 見也。女子之 嫁也。母
T52n2117_p0792c18║   送之 曰。往之 汝家。必敬必戒。母違夫子。故婦
T52n2117_p0792c19║   人在室則 從父母。嫁則 從夫。夫死從子終其
T52n2117_p0792c20║   身。惟他人是從。是妾婦之 道也。今聞人以 為
T52n2117_p0792c21║   非。遂從而非之 。乃妾婦之 見也。由是言之 。
T52n2117_p0792c22║   愈之 毀佛舜犬也。傚 愈而毀佛者。非妾婦乎。
T52n2117_p0792c23║   為舜犬為妾婦。無非見聞不廣而然耳。
T52n2117_p0792c24║   漢有牟子者。嘗著書辦明佛教。名曰理惑。其
T52n2117_p0792c25║   說曰。吾非辦也。見博故不惑耳。吾未解佛經
T52n2117_p0792c26║   之 時。誦五 經之 文。以 為天下之 理盡在於是。
T52n2117_p0792c27║   既覩佛經之 說回視五 經。猶臨天井而窺溪
T52n2117_p0792c28║   谷。登嵩岱而見丘垤也。又曰。少所見多所
T52n2117_p0792c29║   怪。覩駱駝言馬腫背。然則 今之 毀佛教者。豈
T52n2117_p0793a01║   非覩駱駝言馬腫背乎。識者於此盍亦詳觀
T52n2117_p0793a02║   諦察較短量長而思之 。曰我之 教果優 於彼
T52n2117_p0793a03║   乎。抑劣 於彼乎。彼之 道果劣 於我乎。抑優 於
T52n2117_p0793a04║   我乎。佛之 神通妙用所不必論。始以 其徒之
T52n2117_p0793a05║   至中國者觀之 。明皇問一 行以 國祚。一 行曰。
T52n2117_p0793a06║   鑾輿有萬里之 行。社稷終吉。其後明皇以 祿
T52n2117_p0793a07║   山之 變而幸蜀。唐祚終於昭宗。而昭宗初 封
T52n2117_p0793a08║   吉王。悉如一 行之 說。儒 家以 聰明叡智為至
T52n2117_p0793a09║   聖。果能有此先見乎。舉是說與儒 教者言。彼
T52n2117_p0793a10║   必曰。吾儒 家不貴此也。抑不思。記曰。至誠
T52n2117_p0793a11║   之 道可以 前 知。非不貴此也。特口能道此。而
T52n2117_p0793a12║   見不能至此也。大耳三藏法師得他心通。忠
T52n2117_p0793a13║   國師試之 曰。汝道。老僧 即今在什麼處。藏
T52n2117_p0793a14║   曰。在天津橋上看弄猢猻。忠又問。老僧 即今
T52n2117_p0793a15║   在什麼處。藏曰。在西川看競渡。儒 家自堯舜
T52n2117_p0793a16║   迄孔孟。果能有此默識乎。舉是說與儒 者言。
T52n2117_p0793a17║   彼必曰。吾儒 家不尚此也。抑不思。詩曰。他
T52n2117_p0793a18║   人有心予忖度之 。非不尚此也。特口能道此。
T52n2117_p0793a19║   而識不至此也。
T52n2117_p0793a20║   至於達磨大師既葬之 後。而以 肉身西歸。萬
T52n2117_p0793a21║   回大士一 日之 間。而能往返萬里。耆域以 一
T52n2117_p0793a22║   身。而同時應百家之 供 。圓澤於一 世 。而悉能
T52n2117_p0793a23║   知三生之 事 羅漢作禮仰山寂。嶽神受戒於
T52n2117_p0793a24║   嵩岳珪。曇始劍 所不傷 。寒山隱入 石壁。生死
T52n2117_p0793a25║   去來惟意所適。神通變化不可測量。是雖佛
T52n2117_p0793a26║   教之 糟粕。初 非宗門之 所尚。然自餘教觀之 。
T52n2117_p0793a27║   終未有如是之 奇踪異軌。見既未能及此而
T52n2117_p0793a28║   欲輕議佛教。不知其果何 說也。若曰。因果之
T52n2117_p0793a29║   說不足信 也。則 作善降之 百祥。作不善降之
T52n2117_p0793b01║   百殃。積善必有餘慶。積不善必有餘殃。儒 家
T52n2117_p0793b02║   固以 因果教人也。豈謂敬不足行。謂暴為無
T52n2117_p0793b03║   傷 者。反為知道乎。若曰。齋潔之 說不足取也。
T52n2117_p0793b04║   則 不茹葷者。孔子以 為祭祀之 齋。致齋三日
T52n2117_p0793b05║   者。禮記以 為清明之 德。儒 家固以 齋潔教人
T52n2117_p0793b06║   也。豈垂肉為林日食萬錢者。反為美事 乎。若
T52n2117_p0793b07║   曰。殺生之 戒非是。則 成湯之 祝網。趙簡子之
T52n2117_p0793b08║   放生。皆是意也。齊宣不忍一 牛。孟子謂之 仁
T52n2117_p0793b09║   術。宋庠救諸螻蟻。君子以 為美談。儒 家曷嘗
T52n2117_p0793b10║   不以 護生為盛德之 事 哉。若曰。飲酒之 戒非
T52n2117_p0793b11║   是。則 大禹之 惡旨酒。光 武之 不飲酒。皆是意
T52n2117_p0793b12║   也。沈亂 於酒。所以 干先王之 誅。醉而號呶。
T52n2117_p0793b13║   所以 致賓筵之 刺。儒 家曷嘗不以 沈湎為召
T52n2117_p0793b14║   禍之 本哉。若曰。盜取之 戒非儒 家之 所尚。則
T52n2117_p0793b15║   伊 尹所謂非其道也。非其義也。一 介不以 取
T52n2117_p0793b16║   諸人。東坡所謂。天地之 間物各有主 。苟非吾
T52n2117_p0793b17║   之 所有。雖一 毫而莫取是果何 說也。若曰。妄
T52n2117_p0793b18║   語之 戒非儒 家之 所急。則 司馬溫公 至誠之
T52n2117_p0793b19║   學。自不妄語。始又其作資治通鑑。謂秦孝公
T52n2117_p0793b20║   不廢移木之 賞。齊威公 不背曹沬之 盟。晉文
T52n2117_p0793b21║   公 不貪伐 原之 利 。是果何 意也。若曰。邪婬之
T52n2117_p0793b22║   戒為臆說。則 美反正刺婬泆見於聲。詩之 所
T52n2117_p0793b23║   詠。是儒 家未嘗縱人邪婬也。若曰。布施之 說
T52n2117_p0793b24║   為狂言。則 賜貧窮賑乏 絕。見戴禮之 所記。是
T52n2117_p0793b25║   儒 家未嘗禁人布施也。若曰。禪定非善道。則
T52n2117_p0793b26║   知止而後有定。大學何 為取之 。若曰。忍辱非
T52n2117_p0793b27║   美事 。則 小不忍必亂 大謀。論語何 為戒之 。若
T52n2117_p0793b28║   曰。惡口不必戒。則 禮記何 以 曰。惡言不出於
T52n2117_p0793b29║   口。若曰嗔恚不必戒。則 尚書何 以 曰不啻不
T52n2117_p0793c01║   敢含怒。若曰。兩舌之 戒非急務 。則 爾無面
T52n2117_p0793c02║   從退有後言。何 以 諄複於帝舜之 命。若曰。綺
T52n2117_p0793c03║   語之 戒為迂闊。則 巧言如簧顏之 厚矣。何 以
T52n2117_p0793c04║   見刺於小雅之 章。若曰貪欲無傷 於事 。則 貪
T52n2117_p0793c05║   人敗類。詩人何 為刺之 。若曰。邪見無害於道。
T52n2117_p0793c06║   則 邪說誣民。孟子何 為闢之 。若曰。毀其形緇
T52n2117_p0793c07║   其服。非天下之 中道。則 泰伯斷髮文身。何
T52n2117_p0793c08║   為稱之 有至德。若曰。不嫁娶不養育。絕人倫
T52n2117_p0793c09║   之 常道。則 魯山終身不聚。何 為謚之 以 文行
T52n2117_p0793c10║   佛之 大道遠理。固未易與俗 人言。姑以 其粗
T52n2117_p0793c11║   迹論之 。不知何 者為可非。何 者為可毀乎。見
T52n2117_p0793c12║   聞不廣而妄肆非毀是不免為舜犬妾婦而已
T52n2117_p0793c13║   矣。
T52n2117_p0793c14║   牟子曰。吾之 所褒。猶取塵埃以 附嵩泰。收朝
T52n2117_p0793c15║   露以 益江湖。子之 所謗。猶側 一 掌以 翳日光 。
T52n2117_p0793c16║   舉土塊以 塞河決。吾之 所褒。不能使佛高。子
T52n2117_p0793c17║   之 所謗。不能令佛下。今之 非毀者。亦何 傷 於
T52n2117_p0793c18║   佛教哉。秖自速戾于厥躬耳。張無盡曰。韓愈
T52n2117_p0793c19║   謂。作史者不有人禍。則 有天刑 。豈可不畏
T52n2117_p0793c20║   懼而輕為之 。夫作史者。採摭人之 實迹。設或
T52n2117_p0793c21║   褒貶不公 。尚有形禍。況無故輕薄以 毀大聖
T52n2117_p0793c22║   人哉。一 切重罪皆可懺悔。謗佛法罪不可懺
T52n2117_p0793c23║   悔。故法華經中載。謗法之 罪至極至重。今人
T52n2117_p0793c24║   只是謗佛。已種無量罪因。況佛以 善道化人。
T52n2117_p0793c25║   信 佛者必為善。不信 佛者必為惡。惡積則 滅
T52n2117_p0793c26║   身。身沒之 後罪報愈重。天作孽猶可違。自作
T52n2117_p0793c27║   孽不可逭。此之 謂也。若曰。死則 永滅不復有
T52n2117_p0793c28║   知。則 繫辭云 。遊魂為變。孝經云 。以 鬼享之 。
T52n2117_p0793c29║   左傳云 。鬼猶求食。張睢陽云 。死當為厲鬼以
T52n2117_p0794a01║   殺賊。則 是既死之 後固有見聞覺知之 性也。
T52n2117_p0794a02║   若曰。死雖有知不復有罪。則 書曰。天道福善
T52n2117_p0794a03║   禍淫。易曰。鬼神害盈福謙。左傳曰。有渝此
T52n2117_p0794a04║   盟明神殛之 。莊子曰。為不善於幽閑之 中也。
T52n2117_p0794a05║   鬼得而誅之 。則 是冥 冥 之 中。固有賞善罰惡
T52n2117_p0794a06║   之 事 也。世 有發姦擿伏如神者。固不至縱有
T52n2117_p0794a07║   罪以 長姦惡。況權衡予奪。真以 神明司之 乎。
T52n2117_p0794a08║   彼聰明正直。不可掩蔽也。不可欺罔也。不徇
T52n2117_p0794a09║   世 人之 私情。不畏陽間之 權勢 也。則 有罪者。
T52n2117_p0794a10║   何 以 逃刑 哉。
T52n2117_p0794a11║   地獄之 說。前 既言之 矣。至於死而變為畜生。
T52n2117_p0794a12║   見於儒 家之 所紀者非一 。鯀為黃能。彭生為
T52n2117_p0794a13║   豕。載於左傳。褒君為龍。載於史記。趙王如
T52n2117_p0794a14║   意為犬。載於前 漢書。是中國未有佛教之 前 。
T52n2117_p0794a15║   紀載於儒 書者如此。非釋氏剏為此說也。賈
T52n2117_p0794a16║   誼曰。忽然為人兮 何 足控搏。化為異物兮 亦
T52n2117_p0794a17║   何 足患。信 斯言也。則 知人有此身不可以 常
T52n2117_p0794a18║   保 。背善趨惡不免為異類。聰明不能敵業。富
T52n2117_p0794a19║   貴豈免輪迴。今日乘肥衣錦。異時銜銕負鞍。
T52n2117_p0794a20║   今日操筆弄墨。他生戴角披毛。必然之 理也。
T52n2117_p0794a21║   故佛以 廣大之 心。示五 乘之 教。人乘者。教人
T52n2117_p0794a22║   持五 戒。而常獲人身。不墮於異類也。天乘
T52n2117_p0794a23║   者。教人修 十善。而報得天身。不止於為人也。
T52n2117_p0794a24║   後之 三乘者。教人由聲聞緣覺以 至於佛道。
T52n2117_p0794a25║   永斷生死常住 不滅。證無上覺還度眾生也。
T52n2117_p0794a26║   天下之 大道遠理。孰有過於此者。世 有大道
T52n2117_p0794a27║   遠理。而懵然不知。方且恃其聰明。矜其聲勢 。
T52n2117_p0794a28║   謗襲聖教。多積過愆而自趨於惡道。其亦可
T52n2117_p0794a29║   哀也已。大抵人有此身其生也甚難。其死也
T52n2117_p0794b01║   甚易。世 尊握土以 示其徒。以 為輪迴於四生
T52n2117_p0794b02║   六 道之 中。得人身者如手中之 土。失人身者
T52n2117_p0794b03║   如閻浮之 土。蓋謂為善之 時少。而謂為惡之
T52n2117_p0794b04║   時多。是以 得人身時少。而失人身時多。則 其
T52n2117_p0794b05║   生也豈不甚難哉。
T52n2117_p0794b06║   白樂天自誨曰。人生百歲七十稀。設使與汝
T52n2117_p0794b07║   七十期。汝今年已四十四。去後二 十六 年能
T52n2117_p0794b08║   幾時。汝不思二 十五 六 年來事 。疾速倏忽如
T52n2117_p0794b09║   一 寐。則 其死也豈不甚易哉。以 難得之 生。而
T52n2117_p0794b10║   促 之 以 易至之 死。可以 競競業業晝驚夕惕。
T52n2117_p0794b11║   為解脫之 計乎。佛以 解脫法門示天下。凡有
T52n2117_p0794b12║   血氣心智之 性者。皆可趨而入 也。而唯根器
T52n2117_p0794b13║   不凡智識超卓。得正知見不墮邪見。能知之
T52n2117_p0794b14║   乎。備 見元 本。餘者不錄。
T52n2117_p0794b15║   三教平心論卷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