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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5n1512_p0221a01║   隆興佛教編年通論卷第二 十三
X75n1512_p0221a02║   　　　　隆興府石室沙門　祖琇　撰
X75n1512_p0221a03║   　　唐
X75n1512_p0221a04║   元 和十四年潮州刺史韓愈到 郡之 初 。以 表哀謝。勸
X75n1512_p0221a05║   帝東封太山。久 而無報。因祀神海上。登靈山。遇禪師
X75n1512_p0221a06║   大顛而問愈曰。子之 來官于南。聞以 其言之 直也。今
X75n1512_p0221a07║   子之 貌鬱然。似 有不懌。何 也。對曰。愈之 用於朝而享
X75n1512_p0221a08║   祿厚矣。一 且以 忠言不用。奪刑 部侍 郎竄逐八 千里
X75n1512_p0221a09║   之 海上。播越嶺海。喪吾女孥。及至潮陽。颶風鱷魚患
X75n1512_p0221a10║   禍不測。毒霧瘖氛日夕發作。愈少多病髮白齒豁。今
X75n1512_p0221a11║   復憂煎黜於無人之 地。其生詎可保 乎。愈之 來也。道
X75n1512_p0221a12║   出廣陵廟而禱之 。幸蒙其力 而卒以 無恙。以 主 上有
X75n1512_p0221a13║   中興之 功 。已奏章道之 。使定樂章告神明。東巡太山
X75n1512_p0221a14║   奏功 皇天。儻 其有意於此。則 庶幾召愈述作功 德歌
X75n1512_p0221a15║   詩而薦之 郊廟焉。愈早夜待之 而未至。冀 萬一 於速
X75n1512_p0221a16║   歸。愈安能有懌乎。大顛曰。子直言於朝也。忠於君而
X75n1512_p0221a17║   不[(厂@((既-旡)-日+口))*頁]其身耶。抑尚[(厂@((既-旡)-日+口))*頁]其身而強言之 以 徇名耶。忠於
X75n1512_p0221a18║   君而不[(厂@((既-旡)-日+口))*頁]其身。言用則 為君之 榮。言不用而己有放
X75n1512_p0221a19║   逐。是其職耳。何 介介於胸中哉。若尚[(厂@((既-旡)-日+口))*頁]其身而強言
X75n1512_p0221a20║   也。則 言用而獲忠直之 名。享報言之 利 。不用而逐。亦
X75n1512_p0221a21║   事 之 必至也。苟患乎逐則 蓋勿 言而已。且吾聞之 為
X75n1512_p0221a22║   人臣者不擇地而安。不量勢 而行。今子遇逐而不懌。
X75n1512_p0221a23║   趨時而求徇。殆非人臣之 善也。且子之 死生禍福。豈
X75n1512_p0221a24║   不懸諸天乎。子姑自內修 而外任命可也。彼廣陵其
X75n1512_p0221b01║   能福汝耶。主 上今繼天寶之 後。姦臣負國而討之 不
X75n1512_p0221b02║   暇。粮餽雲合殺人盈野。僅 能克 平而瘡痍未瘳。方此
X75n1512_p0221b03║   之 際而子又欲封禪告功 以 騷動 天下。而屬意在乎
X75n1512_p0221b04║   己之 欲歸。子奚忍於是耶。且夫以 窮自亂 而祭其鬼。
X75n1512_p0221b05║   是不知命也。動 天下而不[(厂@((既-旡)-日+口))*頁]以 便 己。是不知仁也。強
X75n1512_p0221b06║   言以 于忠。遇困而抑鬱。是不知義也。以 亂 為治而告
X75n1512_p0221b07║   皇天。是不知禮也。而子何 以 為之 。且子之 遭黜也。其
X75n1512_p0221b08║   所言者何 事 乎。愈曰。主 上迎佛骨於鳳翔。而復舁入
X75n1512_p0221b09║   大內。愈以 為佛者夷狄之 一 法耳。自後漢時流入 中
X75n1512_p0221b10║   國。上古未甞有也。昔者黃帝堯舜禹湯文武之 際。天
X75n1512_p0221b11║   下無佛。是以 年祚永久 。晉宋梁魏事 佛彌謹。而世 莫
X75n1512_p0221b12║   不夭且亂 。愈恐主 上之 惑於此。是以 不[(厂@((既-旡)-日+口))*頁]其身而斥
X75n1512_p0221b13║   之 。大顛曰。若是則 子之 言謬矣。且佛也者。覆天人之
X75n1512_p0221b14║   大器也。其道則 妙萬物而為言。其言則 盡幽明性命
X75n1512_p0221b15║   之 理。其教則 捨惡而趨善去偽而歸真。其視天下猶
X75n1512_p0221b16║   父之 於子也。而子毀之 。是猶子而刃 父也。蓋吾聞之
X75n1512_p0221b17║   善觀人者。觀其道之 所存而不較其所居之 地。椉紂
X75n1512_p0221b18║   之 君跖蹻之 臣皆中國人也。然不可法者。以 其無道
X75n1512_p0221b19║   也。舜生於東夷。文王於西夷。由余 生於戎。季札出於
X75n1512_p0221b20║   蠻。彼二 聖二 賢者豈可謂之 夷狄而不法乎。今子不
X75n1512_p0221b21║   觀佛之 道。而徒以 為夷狄。何 言之 陋也。子必以 為上
X75n1512_p0221b22║   古未有佛而不法耶。則 孔子孟軻生於衰周。而蚩尤
X75n1512_p0221b23║   瞽叟生於上古矣。豈可捨衰周之 聖賢而法上古之
X75n1512_p0221b24║   凶 頑哉。子以 五 帝三王之 代 為未有佛而長壽也。則
X75n1512_p0221c01║   外丙 二 年仲 壬四年何 其夭耶。以 漢陳之 間而人主
X75n1512_p0221c02║   夭且亂 也。則 漢明為一 代 之 英主 。梁武壽至八 十有
X75n1512_p0221c03║   六 。豈必皆夭且亂 耶。愈摔袂厲色而言曰。爾之 所謂
X75n1512_p0221c04║   佛者。口不道先王之 法言而妄偈乎輪回生死之 說。
X75n1512_p0221c05║   身不踐仁義忠信 之 行而詐造乎報應禍福之 故。無
X75n1512_p0221c06║   君臣之 義。無父子之 親。使其徒不耕而食。不蚕而衣。
X75n1512_p0221c07║   以 殘賊先王之 道。愈安得默而不斥之 乎。大顛曰。甚
X75n1512_p0221c08║   矣。子之 不達也。有人於此終日數十而不知二 五 。則
X75n1512_p0221c09║   人必以 為狂矣。子之 終日言仁義忠信 而不知佛之
X75n1512_p0221c10║   言常樂我淨。誠無以 異也。得非數十而不知二 五 乎。
X75n1512_p0221c11║   且子計常誦佛書矣。其疑與先王異者可道之 乎。愈
X75n1512_p0221c12║   曰何 暇讀彼之 書。大顛曰。子未甞讀彼之 書。則 安知
X75n1512_p0221c13║   不談先王之 法言耶。且子無乃自以 甞讀孔子之 書
X75n1512_p0221c14║   而遂疑彼之 非乎。抑聞人以 為非而遂非之 乎。苟自
X75n1512_p0221c15║   以 甞讀孔子之 書而遂疑彼之 非。是舜犬也。聞人以
X75n1512_p0221c16║   為非而遂非之 。是妾婦也。昔者舜舘畜犬焉。犬之 旦
X75n1512_p0221c17║   莫所見者唯舜。一 日堯過而吠之 。非愛舜而惡堯也。
X75n1512_p0221c18║   以 所常見者唯舜而未甞見堯也。今子常以 孔子為
X75n1512_p0221c19║   學而未甞讀佛之 書。遂從而恠之 。是舜犬之 說也。吾
X75n1512_p0221c20║   聞之 女子嫁也。母送之 曰。往之 汝家。必敬必戒。無違
X75n1512_p0221c21║   夫子。然則 從人者妾婦之 事 。安可從人之 非而不考
X75n1512_p0221c22║   其所以 非之 者乎。夫輪迴生死非妄造也。此天地之
X75n1512_p0221c23║   至數。幽明之 妙理也。以 物理觀之 。則 凡有形於天地
X75n1512_p0221c24║   之 間者。未甞不往復生死相與循環也。草木之 根荄
X75n1512_p0222a01║   著於地。因陽之 煦而生。則 為枝為葉為華為實。氣之
X75n1512_p0222a02║   散則 萎然而槁矣。及陽之 復煦又生焉。性識根荄也。
X75n1512_p0222a03║   枝葉華實者人之 體也。則 其往復又何 恠焉。孔子曰。
X75n1512_p0222a04║   原始要終。故知死生之 說。夫終則 復始。天行也。況於
X75n1512_p0222a05║   人而不死而復生乎。莊周曰。萬物出於機。入 於機。賈
X75n1512_p0222a06║   誼曰。化為異類號又何 足患。此皆輪迴之 說。不俟 於
X75n1512_p0222a07║   佛而明也。焉得謂之 妄乎。且子以 禍福報應為佛之
X75n1512_p0222a08║   詐造。此尤足以 見子之 非也。夫積善積惡隨作隨應。
X75n1512_p0222a09║   其主 張皆氣焰熏蒸神理自然之 應耳。易曰。積善之
X75n1512_p0222a10║   家必有餘慶。積不善之 家必有餘殃。又曰。鬼神害盈
X75n1512_p0222a11║   而福謙。曾子曰。戒之 戒之 。出乎爾者反乎爾者也。此
X75n1512_p0222a12║   報應之 說也。唯佛能隱惻乎天下之 禍福。是以 彰明
X75n1512_p0222a13║   較著。言其必至之 理。使不自陷乎此耳。豈詐造哉。又
X75n1512_p0222a14║   言佛無君臣之 義。父子之 親。此固非子之 所及也。事
X75n1512_p0222a15║   固有在方之 內者。有在方之 外者。方之 內者眾人所
X75n1512_p0222a16║   共守之 。方之 外者非天下之 至神莫之 能及也。故聖
X75n1512_p0222a17║   人之 為言也。有與眾人共守而言之 者。有盡天下之
X75n1512_p0222a18║   至神而言之 者。彼各有所當也。孔子之 言道也。極之
X75n1512_p0222a19║   則 無思無為寂然不動 感而遂通。此非眾人所共守
X75n1512_p0222a20║   之 言也。眾人而不思不為。則 天下之 理幾乎息矣。此
X75n1512_p0222a21║   不可不察也。佛之 與人子言必依於孝。與人臣言必
X75n1512_p0222a22║   依於忠。此眾人所共守之 言也。及言其之 至。則 有至
X75n1512_p0222a23║   於無心非唯無心也。則 有至於無我非唯無我也。則
X75n1512_p0222a24║   又至於無生無生矣。則 陰陽之 序不能亂 。而天地之
X75n1512_p0222b01║   數不能役也。則 其於君臣父子固有在矣。此豈可為
X75n1512_p0222b02║   單見淺聞者道哉。子又疑佛之 徒不耕不蚕之 衣食。
X75n1512_p0222b03║   且儒 者亦不耕不蚕何 也。愈曰。儒 者之 道。其君用之
X75n1512_p0222b04║   則 安富尊榮。其子弟從之 則 孝悌忠信 。是以 不耕不
X75n1512_p0222b05║   蚕而不為素飡也。大顛曰。然則 佛之 徒亦有所益於
X75n1512_p0222b06║   人故也。今子徒見末世 未有如佛者蚕食於人。而獨
X75n1512_p0222b07║   不思今之 未能如孔孟者亦蚕食於人乎。今吾告汝
X75n1512_p0222b08║   以 佛之 理。盖無方者也。無體者也。妙之 又妙者也。其
X75n1512_p0222b09║   比則 天也。有人於此終日譽天而天不加 榮。終日詬
X75n1512_p0222b10║   天而天不加 損。然則 譽之 詬之 者皆過也。夫自漢至
X75n1512_p0222b11║   於今歷年如此。其久 也。天下事 物變革如此。其多也。
X75n1512_p0222b12║   君臣士民如此。其眾也。天地神明如此。其不可誣也。
X75n1512_p0222b13║   而佛之 說乃行於中。無敢議而去之 者。此必有以 蔽
X75n1512_p0222b14║   天地而不耻。關百聖而不慚。妙理存乎其間。然後至
X75n1512_p0222b15║   此也。子盍深思之 乎。愈曰。吾非訾佛以 立異。盖吾所
X75n1512_p0222b16║   謂道者愽愛之 謂仁。行而宜之 之 謂義。由是而之 焉
X75n1512_p0222b17║   之 謂道。足乎己無待於外之 謂德。仁與義為定名。道
X75n1512_p0222b18║   與德為虗位 。此孔子之 道而皆不同也。大顛曰。子之
X75n1512_p0222b19║   不知佛者。為其不知孔子也。使子而知孔子。則 佛之
X75n1512_p0222b20║   義亦明矣。子之 所謂仁與義為定名。道與德為虗位
X75n1512_p0222b21║   者。皆孔子之 所棄也。愈曰何 謂也。大顛曰。孔子不云 。
X75n1512_p0222b22║   志於道。據於德。依於仁。游於藝。盖道也者百行之 首
X75n1512_p0222b23║   也。仁不足以 名之 。周公 之 語六 德曰。知仁信 義中和。
X75n1512_p0222b24║   蓋德也者仁義之 原。而仁義也者德之 一 偏 也。豈以
X75n1512_p0222c01║   道德而為虗位 哉。子貢以 愽施濟眾為仁。孔子變色
X75n1512_p0222c02║   曰。何 事 於仁。必也聖乎。是仁不足以 為聖也。烏知孔
X75n1512_p0222c03║   子之 所謂哉。今吾教汝以 學者必先考乎道之 遠者
X75n1512_p0222c04║   焉。道之 遠則 吾之 志不能測者矣。則 必親夫人之 賢
X75n1512_p0222c05║   於我者之 所向而從之 。彼之 人賢於我者。以 此為是
X75n1512_p0222c06║   矣。而我反見其非。則 是我必有所未盡知者也。是故
X75n1512_p0222c07║   深思彼之 所是而力 求之 。則 庶幾乎有所發也。今子
X75n1512_p0222c08║   自恃通四海異方之 學。而文章磅礴孰如姚秦之 羅
X75n1512_p0222c09║   什乎。子之 知來藏往孰如晉之 佛圖澄乎。子之 盡萬
X75n1512_p0222c10║   物不動 其心孰如梁之 寶誌乎。愈默然良久 曰不如
X75n1512_p0222c11║   也。大顛曰。子之 才既不如彼矣。彼之 所從事 者而子
X75n1512_p0222c12║   反以 為非。然則 豈有高才而不知子之 所知者耶。今
X75n1512_p0222c13║   子屑屑於形器之 內。奔走乎聲色利 欲之 間。少不如
X75n1512_p0222c14║   志則 憤鬱悲躁。若將不容其生。何 以 異於蚊虻爭穢
X75n1512_p0222c15║   壞於積藁之 間哉。於是愈瞠目而不收。氣喪而不揚。
X75n1512_p0222c16║   反求其所答。忙然有若自失。逡巡謂大顛曰。言盡於
X75n1512_p0222c17║   此乎。大顛曰。吾之 所以 告子者。蓋就子之 所能而為
X75n1512_p0222c18║   之 言。非至乎至者也。曰愈也不肖。欲幸聞其至者可
X75n1512_p0222c19║   乎。大顛曰。去爾欲。誠爾心。寧爾神。盡爾性。窮物之 理。
X75n1512_p0222c20║   極天之 命。然後可聞也。爾去。吾不復言矣。愈趨而出。
X75n1512_p0222c21║   秋八 月己未。帝與宰臣語次。崔群以 殘暑尚煩。目同
X75n1512_p0222c22║   列 將退。帝曰。數日一 見卿等。時雖餘熱。朕不為勞 久
X75n1512_p0222c23║   之 。因語及愈有可怜者。而皇甫鎛素薄愈為人。即奏
X75n1512_p0222c24║   曰。愈終疎狂可且內移。帝納之 。遂授袁州刺史。復造
X75n1512_p0223a01║   大顛之 廬。施衣二 襲而請別 曰。愈也將去師矣。幸聞
X75n1512_p0223a02║   一 言卒以 相愈。大顛曰。吾聞易信 人者必其守易改。
X75n1512_p0223a03║   易譽人者必其謗易發。子聞其言而易信 之 矣。庸知
X75n1512_p0223a04║   復聞異端。不復以 我為非哉。遂不告。愈知其不可聞
X75n1512_p0223a05║   乃去。至袁州。尚書孟簡知愈與大顛游。以 書抵愈。嘉
X75n1512_p0223a06║   其改迷信 向。愈答書稱。大顛頗聦明。識道理。實能外
X75n1512_p0223a07║   形骸以 理自勝。不為事 物侵 亂 。因與之 往還也。近世
X75n1512_p0223a08║   黃山谷謂愈見大顛之 後。文章理勝而排佛之 詞亦
X75n1512_p0223a09║   少沮云 。
X75n1512_p0223a10║   　論曰。舊史稱退之 性愎許。當時達官皆薄共為人。
X75n1512_p0223a11║   　及與李紳同列 。紳耻居其下。數上疏訟其短。今新
X75n1512_p0223a12║   　史則 以 退之 排佛老之 功 比孟子。嘉祐中有西蜀
X75n1512_p0223a13║   　龍先生者忿其言太過。遂摘退之 言行悖戾先儒
X75n1512_p0223a14║   　者條攻之 。一 曰老氏不可毀。二 曰愈讀墨子反孟
X75n1512_p0223a15║   　玷孔。若此類二 十篇行于世 。及觀外傳。見大顛之
X75n1512_p0223a16║   　說。凡退之 平生蹈偽。于此疎脫盡矣。歐陽文忠公
X75n1512_p0223a17║   　甞歎曰。雖退之 復生不能自解免。得不謂天下至
X75n1512_p0223a18║   　言哉。而荊國王文公 亦曰。人有樂孟子之 拒楊墨
X75n1512_p0223a19║   　也。而以 排佛老為己功 。嗚呼。莊子所謂夏虫者其
X75n1512_p0223a20║   　斯人謂乎。道歲也。聖人時也。執一 時而疑歲者。終
X75n1512_p0223a21║   　不聞道。夫春起於冬而以 冬為終。終天下之 道術
X75n1512_p0223a22║   　者其釋氏乎。不至於是者皆所謂夏虫也。文公 盖
X75n1512_p0223a23║   　　聖朝巨儒 。其論退之 如此。則 外傳之 說可不信
X75n1512_p0223a24║   　夫。
X75n1512_p0223b01║   大顛禪師者。潮陽人。參南嶽石頭和尚。一 日石頭問
X75n1512_p0223b02║   何 者是禪。師云 揚眉動 目。石頭云 。除却揚眉動 目外。
X75n1512_p0223b03║   將汝本來面目呈著。師云 請和尚除却揚眉動 目外
X75n1512_p0223b04║   鑑。石頭云 我除竟。師云 將呈和尚了 也。石頭云 。汝既
X75n1512_p0223b05║   將呈。我心如何 。師云 不異和尚。石頭云 非關汝事 。師
X75n1512_p0223b06║   云 本無物。石頭云 汝亦無物。師云 無物即是真物。石
X75n1512_p0223b07║   頭云 真物不可得。汝心現量如此。大須護持。師後歸
X75n1512_p0223b08║   住 潮陽靈山。甞示眾曰。夫學道人。須識自家本心。多
X75n1512_p0223b09║   見時輩只認揚眉動 目一 語一 默。驀頭印可以 為心
X75n1512_p0223b10║   要。此實未了 。吾今為汝分明說出。各須聽取。但 除一
X75n1512_p0223b11║   切妄運想念現量即真汝心。此心與塵境及守靜時
X75n1512_p0223b12║   全 無交涉。即心是佛。不得脩治。何 故。應機隨照泠泠
X75n1512_p0223b13║   自用。窮其用處了 不可得。喚作妙用乃是本心。大須
X75n1512_p0223b14║   護持不可容易。侍 郎韓愈甞問如何 是道。師良久 。時
X75n1512_p0223b15║   三平為侍 者乃擊禪牀。師云 作什麼。三平云 先以 定
X75n1512_p0223b16║   動 。後以 智拔。退之 喜曰。愈問道於師。却於侍 者得个
X75n1512_p0223b17║   入 處。遂辭而去。
X75n1512_p0223b18║   十四年十月五 日刺史柳宗元 卒。宗元 字子厚。河東
X75n1512_p0223b19║   人。少精敏。無不通達。為文章卓偉精緻。一 時輩行。推
X75n1512_p0223b20║   仰第愽學宏詞。累監察御史裏行。善王叔文。叔文得
X75n1512_p0223b21║   罪貶求州司馬。既居閑。益自刻 苦。務 記覽。為詞章。泛
X75n1512_p0223b22║   濫停 蓄為深愽無涯涘。而自肆於山水之 間凡十年。
X75n1512_p0223b23║   起為柳州刺史。友人劉 禹錫者得播州。宗元 曰。播非
X75n1512_p0223b24║   人所居。而禹錫親在堂。吾不忍其窮。即具 表欲以 柳
X75n1512_p0223c01║   州授禹錫而自往播。會大臣亦為禹錫請。因改連州。
X75n1512_p0223c02║   柳人以 男女質錢。過時不贖則 沒為奴婢。宗元 設方
X75n1512_p0223c03║   計悉贖歸之 。南方士人走數千里從宗元 游。經指授
X75n1512_p0223c04║   者為文詞皆有師法。世 號柳柳州。卒年四十七。臨終
X75n1512_p0223c05║   遍與友人書。託以 後事 。文集三十三卷。韓愈甞評曰。
X75n1512_p0223c06║   雄深雅徤似 司馬子長。崔蔡不足多也。既沒。柳人懷
X75n1512_p0223c07║   之 。其神降于州之 後堂。因廟于羅池。血食至今存焉。
X75n1512_p0223c08║   　論曰。子厚以 劉 禹錫親老。欲以 二 郡相易。而韓退
X75n1512_p0223c09║   　之 頌述其義。遂為萬世 之 美談。然事 故有跡同而
X75n1512_p0223c10║   　實異者。先是狄梁公 任并州法曹。同府參軍鄭崇
X75n1512_p0223c11║   　質母老且病。當使絕域。梁公 謂曰。君可貽親萬里
X75n1512_p0223c12║   　憂乎。詣長史請代 其行。然則 梁公 親喪而請代 可
X75n1512_p0223c13║   　也。按唐史。公 初 赴并州。法曹親在河陽。公 登太行
X75n1512_p0223c14║   　山反[(厂@((既-旡)-日+口))*頁]見白雲孤飛。謂左右曰。吾親舍其下若此。
X75n1512_p0223c15║   　則 梁公 親在無疑也。烏有卹人之 親而忘己之 親
X75n1512_p0223c16║   　謂之 義乎。如子厚請代 禹錫則 親喪已久 。況在擯
X75n1512_p0223c17║   　斥燋悴中。十年一 旦得佳 郡。乃以 卹人之 親。是不
X75n1512_p0223c18║   　恃節義可稱。蓋子厚深明佛法而務 行及物之 道。
X75n1512_p0223c19║   　故其臨事 施設有大過人力 量也。如此可不美哉。
X75n1512_p0223c20║   子厚在朝時甞著送文暢上人序曰。昔之 桑門上首。
X75n1512_p0223c21║   好與賢士大夫游。晉宋以 來有道林．道安．遠法師。休
X75n1512_p0223c22║   上人其所與游。則 謝安石．王逸少．習鑿齒．謝靈運．鮑
X75n1512_p0223c23║   昭之 徒。皆時之 選。由是真乘法印與儒 典 並 用而人
X75n1512_p0223c24║   知向方。今有釋文暢者。道源生知。善根宿植。深嗜法
X75n1512_p0224a01║   語。志甘露之 味。服道江表蓋三十年。謂王城雄都宜
X75n1512_p0224a02║   有大士。遂躡虗而西。驅錫逾紀。秦人蒙利 益眾。雲代
X75n1512_p0224a03║   之 間有靈山焉。與竺乾鷲嶺角立相望。而住 解脫者
X75n1512_p0224a04║   去來回復如在步武。則 勒 求秘實作禮大聖。非此地
X75n1512_p0224a05║   莫可。故又捨筏西土振塵朔陲。將欲與文殊不二 之
X75n1512_p0224a06║   會。脫去穢累超詣覺路。吾徒不得而留也。天官顧公 ．
X75n1512_p0224a07║   夏官韓公 ．廷尉鄭公 ．吏部郎中楊公 。有安石之 德。逸
X75n1512_p0224a08║   少之 高。鑿齒之 才。皆厚於上人而襲其道風。佇 立瞻
X75n1512_p0224a09║   望懼往而不返也。吾輩常希靈運明遠之 文雅。故詩
X75n1512_p0224a10║   而序之 。又從而諭之 曰。今燕魏趙代 之 間。天子分命
X75n1512_p0224a11║   重臣典 司方嶽辟用文儒 之 士以 緣飾政。令服勤 聖
X75n1512_p0224a12║   人之 教。尊禮浮圖之 事 者。比比有焉。上人之 往也。將
X75n1512_p0224a13║   統合儒 釋宣滌疑滯。然後蔑衣裓之 贈。委財施之 會。
X75n1512_p0224a14║   不顧矣其來也。盍亦徵其歌詩以 焜耀迴躅。偉長德
X75n1512_p0224a15║   璉之 述作。豈擅重千祀哉。庶欲竊觀風之 職而知鄭
X75n1512_p0224a16║   志耳。
X75n1512_p0224a17║   永州送琛上人南游序曰。佛之 迹去乎世 久 矣。其留
X75n1512_p0224a18║   而存者佛之 言也。言之 著者為經。翼而成之 者為論。
X75n1512_p0224a19║   其流而來者百不能一 焉。然而其道則 備 矣。法之 至
X75n1512_p0224a20║   莫尚乎般若。經之 大莫極乎涅槃。世 之 上士將欲由
X75n1512_p0224a21║   是以 入 者。非取乎經論則 悖矣。而今之 言禪者。有流
X75n1512_p0224a22║   盪舛誤迭相師用。妄取空語而脫略方便 。顛倒真實
X75n1512_p0224a23║   以 陷乎己而又陷乎人。又有言體而有及用者。不知
X75n1512_p0224a24║   二 者之 不可斯須離也。離之 外矣。是世 之 所大患也。
X75n1512_p0224b01║   吾琛則 不然。觀經得般若之 義。讀論悅三觀之 理。晝
X75n1512_p0224b02║   夜服習而身行之 。有來求者則 為講說。從而化者皆
X75n1512_p0224b03║   知佛之 為大。法之 為廣。菩薩大士之 為雄。修 而行者
X75n1512_p0224b04║   之 為空。蕩而無者之 為礙。夫然則 與夫增上慢者異
X75n1512_p0224b05║   矣。異乎是而免斯名者。吾無有也。將以 廣其道而被
X75n1512_p0224b06║   於遠故好游。自京師而來又南出乎桂林。未知其極
X75n1512_p0224b07║   也。吾病世 之 傲 逸者。嗜乎彼而不取此。故為言之 。
X75n1512_p0224b08║   送元 暠師序曰。中山劉 禹錫。明信 人也。不知人之 實
X75n1512_p0224b09║   未甞言。言未甞不讎。元 暠師居武陵有年數矣。與劉
X75n1512_p0224b10║   游久 且昵。持其詩與引而來。余 視之 。申申其言。勤 勤
X75n1512_p0224b11║   其思。其為知而言也信 矣。余 觀近世 之 為釋者。或不
X75n1512_p0224b12║   知其道。則 去孝以 為達。遺情以 貴虗。今元 暠衣粗而
X75n1512_p0224b13║   食菲。病心而墨貌。以 其先人葬未返其土。無族屬以
X75n1512_p0224b14║   移其哀行。求仁者以 冀 終。其心勤 而為逸。遠而為近。
X75n1512_p0224b15║   斯盖釋之 知道者歟。釋之 書有大報恩七篇。咸言由
X75n1512_p0224b16║   孝而極其業。世 之 蕩誕慢訑者雖為其道。而好違其
X75n1512_p0224b17║   書。於元 暠師吾見其不違且與儒 合也。元 暠。陶氏子。
X75n1512_p0224b18║   其上為通侯 。為高士。為儒 。先資其儒 故不敢忘孝。跡
X75n1512_p0224b19║   其高故為釋。承其侯 故能與達者游。其來而從吾也。
X75n1512_p0224b20║   觀其為人益見劉 明且信 。故又與之 言。重序其事 。
X75n1512_p0224b21║   子厚又送方及師序曰。代 之 游民學文章不能秀發
X75n1512_p0224b22║   者。則 假浮圖之 形以 為高。其學浮圖不能愿懿者。則
X75n1512_p0224b23║   又託文章之 流以 為放。以 故為文章浮圖率皆縱誕
X75n1512_p0224b24║   亂 雜。世 亦寬而不誅。今有方及師者獨不然。處其伍
X75n1512_p0224c01║   介然不踰節。交於物冲然不苟狎。遇達士述作。手輙
X75n1512_p0224c02║   繕錄復習而不懈。行其法不以 自怠。至於踐青折萌
X75n1512_p0224c03║   汎席灌手。雖小教戒未甞肆其心。是固異乎假託為
X75n1512_p0224c04║   者也。薜道州劉 連州文儒 之 擇也。舘焉而備 其敬。歌
X75n1512_p0224c05║   焉而致其辭。夫豈貸而濫歟。余 用是得不繫其說以
X75n1512_p0224c06║   告于他好事 者。
X75n1512_p0224c07║   又送玄舉上人歸幽泉寺序曰。佛之 道大而多容。凡
X75n1512_p0224c08║   有志乎物外而耻制 於世 者則 思入 焉。故有貌而不
X75n1512_p0224c09║   心。名而異行。剛 狷以 離偶 。紆舒以 縱獨。其狀類不一
X75n1512_p0224c10║   而皆童髮毀服以 遊於世 。其孰能知之 。今所謂玄舉
X75n1512_p0224c11║   者。其視瞻容體未必盡思跡佛。而持詩句以 來求余 。
X75n1512_p0224c12║   夫豈耻制 於世 而有志乎物外者耶。夫道獨而跡狎
X75n1512_p0224c13║   則 怨。志遠而形覊則 泥。幽泉山。山之 幽也。閑其志而
X75n1512_p0224c14║   由其道。以 遯而樂。足以 去二 患。捨是又何 為耶。既曰
X75n1512_p0224c15║   為予來。故於其去不可以 不告也。
X75n1512_p0224c16║   　論曰。子厚贈諸僧 之 序。篇篇無非以 佛祖之 心為
X75n1512_p0224c17║   　心。故其於文暢稱古高僧 心交游公 卿名士。於琛
X75n1512_p0224c18║   　序嫉逃禪趣寂而脫略方便 。於暠序推原吾道本
X75n1512_p0224c19║   　乎孝而與儒 合。於方及譏業文而昧己。於玄舉誡
X75n1512_p0224c20║   　竊服而苟安。是皆深救時弊有補于宗教。凡吾人
X75n1512_p0224c21║   　當代 主 法亦未必深思偉慮宏範真風委曲如此。
X75n1512_p0224c22║   　嗚呼。古今搢紳作者以 翰墨外護法門。如子厚之
X75n1512_p0224c23║   　通亮典 則 誠未之 有也。
X75n1512_p0224c24║   十五 年正月。帝服金丹 燥悶。內竪畏誅而深宮秘邃。
X75n1512_p0225a01║   故有不測之 禍。資治通鑑曰。憲宗聦明果決得於天
X75n1512_p0225a02║   性。選任忠良延納善謀。師老財屈異論輻輳而不為
X75n1512_p0225a03║   之 疑。盜發都邑屠害元 戎而不為之 懼。卒能取靈夏
X75n1512_p0225a04║   清劒南誅淅西俘 澤路。平淮南。復齊魯。於是天下深
X75n1512_p0225a05║   根固蔕之 盜。皆狼[(厂@((既-旡)-日+口))*頁]鼠拱納質効 地稽顙入 朝。百年
X75n1512_p0225a06║   之 憂一 旦廓然矣。然怠於防微。變生肘腋。悲夫。
X75n1512_p0225a07║   長慶二 年。白居易由中書舍人出為杭州刺史。聞鳥
X75n1512_p0225a08║   窠和尚道德。枉駕見之 。時鳥窠因長松槃屈如盖遂
X75n1512_p0225a09║   棲止其上。居易問曰禪師住 處甚危險。師曰太守危
X75n1512_p0225a10║   險尤甚。曰弟子位 鎮江山何 險之 有。師曰。薪火相交
X75n1512_p0225a11║   識浪不停 。得非險乎。又問如何 是佛法大意。師曰諸
X75n1512_p0225a12║   惡莫作眾善奉行。居易曰三歲孩兒也解恁麼道。師
X75n1512_p0225a13║   曰。三歲孩兒雖說得。八 十老翁行不得。居易欽歎而
X75n1512_p0225a14║   去。自是數從之 聞道。
X75n1512_p0225a15║   是歲穆宗遣左街僧 錄靈阜賷詔起汾陽無業禪師
X75n1512_p0225a16║   赴闕。阜至宣詔畢。稽首無業足下白曰。主 上此度恩
X75n1512_p0225a17║   旨不同。願師起赴。無以 他詞固避也。業笑曰。貧道何
X75n1512_p0225a18║   德。累煩人主 。汝可先行。吾即往矣。遂沐浴淨髮。至中
X75n1512_p0225a19║   夕告門人惠愔等曰。汝曹見聞覺知之 性。與太虗同
X75n1512_p0225a20║   壽。不生不滅。一 切境界本自空寂。無一 法可得。迷者
X75n1512_p0225a21║   為不了 故即被境惑。一 為境惑流轉不窮。汝等當知
X75n1512_p0225a22║   心性本自有之 。非因造作。猶如金剛 不可破壞。一 切
X75n1512_p0225a23║   諸法如影如響無有實者。故經云 。唯有一 事 實。餘二
X75n1512_p0225a24║   即非真。常了 一 切空。無一 法當情。是諸佛用心處。汝
X75n1512_p0225b01║   等勤 而行之 。言訖端坐而逝。阜回奏其事 。帝欽歎久
X75n1512_p0225b02║   之 。甞有僧 問。十二 分教流於此土。得道果者非止一
X75n1512_p0225b03║   二 。云 何 祖師西來別 唱玄宗。直指人心見性成佛。只
X75n1512_p0225b04║   如上代 高僧 並 淹貫九流洞明三藏。如生肇融叡等
X75n1512_p0225b05║   豈得不知佛法耶。師曰。諸佛不曾出世 。亦無一 法與
X75n1512_p0225b06║   人。但 隨病施方。遂有十二 分教。如將密果換苦萌蘆。
X75n1512_p0225b07║   淘汝諸人業根。都無實事 。神通變化及百千三昧門。
X75n1512_p0225b08║   化彼天魔外道。福智二 嚴為破執有滯空之 見。若不
X75n1512_p0225b09║   會道及祖師意。論什麼生肇融叡。如今天下解禪解
X75n1512_p0225b10║   道如河沙數。說佛說心有百千億 。纖塵不去未免輪
X75n1512_p0225b11║   回。思念不忘盡從沉墜。如斯之 類尚不識業果。妄謂
X75n1512_p0225b12║   上流。並 他先德但 言觸目無非佛事 。舉足皆是道場。
X75n1512_p0225b13║   原其所習不如一 箇五 戒十善。凡夫觀其發言。嫌他
X75n1512_p0225b14║   二 乘十地菩薩。且醍醐上味為世 珍奇。遇斯等人飜
X75n1512_p0225b15║   成毒藥。南山尚不許呼為大乘。學語之 流爭鋒唇吻
X75n1512_p0225b16║   之 間。皷論不根之 事 。並 他先德誠實苦哉。只如野逸
X75n1512_p0225b17║   高人猶解枕流漱石棄其榮祿。亦有安國理民之 謀。
X75n1512_p0225b18║   徵而不起。況我禪宗途路。且別 看他古德道人得意
X75n1512_p0225b19║   之 後。茅茨石室向折脚鐺子裏煑飯喫過三十二 十
X75n1512_p0225b20║   年。名利 不干懷。財寶不系念。大忘人世 。隱跡巖叢。君
X75n1512_p0225b21║   王命而不來。諸侯 請而不赴。豈同時輩貪名愛利 汩
X75n1512_p0225b22║   沒世 途。如短販人有少希求而忘大果。十地諸聖玄
X75n1512_p0225b23║   通佛理豈不如一 箇愽地凡夫。實無此理。他說法如
X75n1512_p0225b24║   雲如雨。猶被佛呵見性如隔羅縠。只為情存聖量見
X75n1512_p0225c01║   在因果。未能逾越聖情過諸影迹。先賢古德碩學高
X75n1512_p0225c02║   人。愽達古今洞明教綱。盖為識學詮文水乳 難辨。不
X75n1512_p0225c03║   明自理念靜求真。嗟乎得人身者如爪甲上土。失人
X75n1512_p0225c04║   身者如大地土。良可傷 惜。設悟理之 者有一 知半解
X75n1512_p0225c05║   不知是悟中之 則 入 理之 門。便 謂永脫世 累。輕忽上
X75n1512_p0225c06║   流。致使心漏不盡。理地不明。空到 老死無成。虗延歲
X75n1512_p0225c07║   月。且聰明不能敵生死。乾慧未免輪回共。兄 弟論實
X75n1512_p0225c08║   不論虗。只這口食身衣盡是欺賢罔聖求得將來。他
X75n1512_p0225c09║   心慧眼觀之 如飲膿血相似 。總須償 他始得。阿那箇
X75n1512_p0225c10║   是有道果自然感得他信 施來。學般若菩薩不得自
X75n1512_p0225c11║   謾。如氷凌上行。劒刃 上走。臨終之 時一 毫凡聖情量
X75n1512_p0225c12║   不盡。纖塵思念不忘。隨念受生。輕重五 陰。向驢胎馬
X75n1512_p0225c13║   腹裏託質。泥犂鑊湯裏煑煠一 遍了 。從前 記持憶想
X75n1512_p0225c14║   見解智慧都盧一 時失却。依前 再 為螻蟻。從頭又作
X75n1512_p0225c15║   蚊虻。雖是善因而招惡果。且圖箇什麼。兄 弟只為貪
X75n1512_p0225c16║   欲成性。二 十五 有向脚跟下繫著。無成辨之 期。祖師
X75n1512_p0225c17║   觀此土眾生有大乘根性。惟傳心印指示迷情。得之
X75n1512_p0225c18║   者即不揀凡之 與聖。愚之 與智。且多虗不如少實。大
X75n1512_p0225c19║   丈 夫兒如今直下休去歇去。頓息萬緣。越生死流。逈
X75n1512_p0225c20║   出常格。靈光 獨照。物累不拘。巍巍堂堂三界獨步。何
X75n1512_p0225c21║   必身長丈 六 紫磨金輝。項佩 圓光 廣長舌相。以 色見
X75n1512_p0225c22║   我是行邪道。設有眷屬莊嚴不求自得。山河大地不
X75n1512_p0225c23║   礙眼光 。得大總持一 聞千悟。都不希求一 飡之 直。汝
X75n1512_p0225c24║   等諸人儻 不如是。祖師來至此土非常。有損有益。有
X75n1512_p0226a01║   益者千萬人中澇漉一 箇半箇堪為法器。有損者如
X75n1512_p0226a02║   前 已明。從他依三乘教法修 行。不妨却得四果三賢
X75n1512_p0226a03║   進修 之 分。所以 先德云 。了 即業障本來空。未了 應須
X75n1512_p0226a04║   償 宿債 。師憲宗．穆宗兩朝凡三詔不赴。既沒。賜諡大
X75n1512_p0226a05║   達禪師。
X75n1512_p0226a06║   　論曰。虎溪遠公 不見晉安帝。汾陽無業以 死違穆
X75n1512_p0226a07║   　宗之 命。□世 雷同以 為美談。然彼二 師豈固守一
X75n1512_p0226a08║   　往者耶。其志必謂出見明君有補於教尚何 歉哉。
X75n1512_p0226a09║   　不俟 駕行矣。如不足有為。徒以 名聲相求。宜乎高
X75n1512_p0226a10║   　尚其事 。示現出入 死生超然無礙之 迹以 啟人君
X75n1512_p0226a11║   　深遠之 信 。此當代 主 法者職也。後世 不知此。不能
X75n1512_p0226a12║   　廣大其德業。存去就之 分以 佐 佑 大教。徒模胡以
X75n1512_p0226a13║   　抗制 。堅臥為高。噫是烏足以 大吾宗而語虎溪汾
X75n1512_p0226a14║   　陽哉。
X75n1512_p0226a15║   
X75n1512_p0226a16║   隆興佛教編年通論卷第二 十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