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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2n1444_p0811b01║   會稽雲門湛然澄禪師語錄卷第七
X72n1444_p0811b02║   　　　　門人明凡　錄
X72n1444_p0811b03║   　　　　吳興丁元 公
X72n1444_p0811b04║   　　　　山陰祁駿佳 　編
X72n1444_p0811b05║   　　請示
X72n1444_p0811b06║   僧 參。云 。求和尚開示。師曰。菩薩初 發心。便 登正覺。汝
X72n1444_p0811b07║   發足處。早已開示。更教我說個甚麼。
X72n1444_p0811b08║   翰林王聚洲居士問曰。某亦嘗於楞嚴留心。頗有透
X72n1444_p0811b09║   處。但 於一 人發真歸元 。十方世 界悉皆消殞。未能痛
X72n1444_p0811b10║   快比如如來豈非發真歸元 者乎。既發真已。世 界何
X72n1444_p0811b11║   不消殞。若消殞。則 大地眾生無立脚處。何 更云 如來
X72n1444_p0811b12║   與諸天人同在祗桓精舍而說法乎。若不消殞。則 如
X72n1444_p0811b13║   來誠實之 語。豈有不足信 耶。師曰。如來且置。只如公
X72n1444_p0811b14║   於大明之 下。驟然走入 暗室之 中。還能見有許多世
X72n1444_p0811b15║   界也無。曰若驟然走入 。惟見暗黑。別 無可見。師曰。若
X72n1444_p0811b16║   諸不入 者。還見世 界否。曰見。師曰。何 以 彼見而公 獨
X72n1444_p0811b17║   不見乎。曰繇明入 暗。暗生明滅。故惟見黑暗。而不見
X72n1444_p0811b18║   山河大地。彼不入 者。明相宛然。故無不見耳。師曰。一
X72n1444_p0811b19║   人發真。例 如一 人入 暗。與相類否。曰是正相類。師曰。
X72n1444_p0811b20║   如此。則 何 疑一 人發真。而世 界不消殞乎。又如十人
X72n1444_p0811b21║   同作一 夢。間或一 人獲醒。一 人世 界全 消。彼中九人
X72n1444_p0811b22║   受用如故。十人同醒。則 十人世 界全 消。不可以 一 人
X72n1444_p0811b23║   之 醒。而撥九人之 有。亦不可以 九人之 寐。而疑一 人
X72n1444_p0811b24║   之 無。惟證乃知難可測也。曰如師所論。理固頗通。何
X72n1444_p0811c01║   以 世 尊亦倚靈山說法耶。豈有如來未曾發真者乎。
X72n1444_p0811c02║   師曰。如來者無所從來。亦無所去。故名如來也。住 靈
X72n1444_p0811c03║   山者。逗應羣機。猶水中之 月。豈實有耶。狂猨無知。妄
X72n1444_p0811c04║   心欲取。而且不知水中無月耳。眾生以 肉眼觀佛。以
X72n1444_p0811c05║   為佛住 靈山。若以 慧眼觀。則 證諸法如義。不知何 者
X72n1444_p0811c06║   是佛。何 者非佛也。雖然。又般若經云 。無眼耳鼻舌身
X72n1444_p0811c07║   意。無色聲香味觸法。無眼界。乃至無意識界。三者既
X72n1444_p0811c08║   無。則 自己尚無處所。何 處得有世 界山河大地。故云
X72n1444_p0811c09║   十方世 界。猶如手中所持一 物。返觀父母所生之 身。
X72n1444_p0811c10║   猶彼空中吹一 微塵。若存若亡。以 此而觀。明若日星。
X72n1444_p0811c11║   而公 於此處豈不為痛快哉。所以 不能痛快者。但 於
X72n1444_p0811c12║   文字著脚。而不返炤自心。致使分別 成謬也。故肇法
X72n1444_p0811c13║   師云 。會萬法歸於自己者。其惟聖人乎。
X72n1444_p0811c14║   僧 問。某甲用功 。似 有箇見處。祇是有疑。師曰。見箇甚
X72n1444_p0811c15║   麼。僧 云 。見自心包 含世 界。師曰。自身聻。僧 云 。亦在自
X72n1444_p0811c16║   心中。師曰。若恁麼。見我顯聖寺即今做 甚麼。僧 云 。身
X72n1444_p0811c17║   中總一 片無所隔礙。師曰。還見隔壁事 麼。
X72n1444_p0811c18║   僧 問。見聞知覺是心不是心。師曰。若是心。云 何 呌做
X72n1444_p0811c19║   見聞覺知。若不是心。應同外物。云 何 知是見聞覺知。
X72n1444_p0811c20║   而終不云 他見他聞。於此正好著力 。參久 自有悟處。
X72n1444_p0811c21║   師復云 。一 不得別 求玄妙。二 不得希望證聖。三不得
X72n1444_p0811c22║   怕怖生死。四不得撥無因果。
X72n1444_p0811c23║   僧 問。和尚教人不思善不思惡只恁麼去。三十年不
X72n1444_p0811c24║   出山。我稱是人真善知識。學人一 聞此語。疑信 相半。
X72n1444_p0812a01║   信 者。信 今誠實之 言。疑者。古云 。草衣木食。若不思玄。
X72n1444_p0812a02║   異於深山野人者幾希。又云 。大事 未明。如喪考妣。大
X72n1444_p0812a03║   事 已明。如喪考妣。何 故和尚教人不思善不思惡只
X72n1444_p0812a04║   恁麼參。不惟不敢承當。亦難使人信 受。師云 。汝信 我
X72n1444_p0812a05║   言。不能盡記古語。疑信 不能不半耳。昔者能大師向
X72n1444_p0812a06║   道明曰。不思善不思惡正恁麼時。阿那個是明上座
X72n1444_p0812a07║   本來面目。繇是明公 豁然大悟。汗流夾背。既悟。便 不
X72n1444_p0812a08║   同於深山野人。吾言非為謬矣。如云 大事 已明未明
X72n1444_p0812a09║   皆如喪考妣者。良繇道力 未充 。命根未斷。故於已明
X72n1444_p0812a10║   未明生疑。若向父母未生前 看破。則 無此問矣。
X72n1444_p0812a11║   僧 問。和尚嘗言昏沉即解脫。散亂 即清淨。但 於學人
X72n1444_p0812a12║   分上恰有不相應處。昏則 忘懷。散則 浪蕩。既昏散不
X72n1444_p0812a13║   妨於道。何 故經云 。除睡嘗攝心。能生諸禪定。師云 。風
X72n1444_p0812a14║   雲雷雨。天之 妙用。昏散運用。人之 嘗情。執風雲而昧
X72n1444_p0812a15║   天體。執昏散以 迷真心。自成顛倒。若悟本心。一 切皆
X72n1444_p0812a16║   名妙用。教有明文。非吾臆語。苟未見性。妄認假名。自
X72n1444_p0812a17║   成迷背。所以 勞 他古人多方抑揚。隨時破立。故曰。無
X72n1444_p0812a18║   有定名阿耨菩提。汝真有意於此。當力 窮見性。一 念
X72n1444_p0812a19║   開明。但 有言說。俱 無實義。思之 勉 之 。
X72n1444_p0812a20║   問悟道之 人還假修 行否。師云 。正好修 行。何 也。法身
X72n1444_p0812a21║   乃證得。報身從修 得。曰恁麼有兩個耶。師曰。我不說
X72n1444_p0812a22║   有兩個。亦不說一 個。法身者即自己也。經云 。譬如有
X72n1444_p0812a23║   人百骸調適。忽忘我身。微加 針艾。即知有我。是知證
X72n1444_p0812a24║   義。報身者。猶如衣服。實從辦得。若說是我身。如何 又
X72n1444_p0812b01║   脫得著得。若非我者。被人盜去。云 何 又云 被人盜去。
X72n1444_p0812b02║   僧 問。某甲即今如何 用心則 是。師云 。無所用心處。是
X72n1444_p0812b03║   汝用心。以 無所用心是真用心義。又云 。汝是讀書人。
X72n1444_p0812b04║   豈不聞有所好樂。則 不得其正。比如行路人有拄杖
X72n1444_p0812b05║   子。則 不得自在。若有所擔負。則 不得自在。要自在者。
X72n1444_p0812b06║   豈不是空手行也。又云 。無言是天地之 至言。故曰。天
X72n1444_p0812b07║   何 言哉。春到 則 普天匝地皆春。可不信 乎。
X72n1444_p0812b08║   僧 問。某甲欲修 行。不知把柄。求和尚開示。師云 。汝要
X72n1444_p0812b09║   把柄做 甚麼。譬如人之 眼睛。可外求得麼。縱汝外求。
X72n1444_p0812b10║   可得的。即是可失的。
X72n1444_p0812b11║   岳石帆居士云 。雲棲和尚賺度許多好和尚好秀才
X72n1444_p0812b12║   在會下。我所以 不肯他。師曰。聖賢嘗受屈。士云 。何 謂
X72n1444_p0812b13║   也。師曰。莫我知也夫。予欲無言。葢因無當機之 人。自
X72n1444_p0812b14║   摩其胸。發此長嘆耳。士曰。此是方便 遮護語。師曰。是
X72n1444_p0812b15║   非相諍。他總不起。須是我為後學者。發其蘊奧。士云 。
X72n1444_p0812b16║   我非強抑。昔時曾親與他諍論。師曰。昔時諍論。今須
X72n1444_p0812b17║   讚嘆。始見居士有天神不測之 妙。士云 。你是雲棲和
X72n1444_p0812b18║   尚那。師曰。我是弟子。士云 。讚嘆你。即是讚嘆雲棲也。
X72n1444_p0812b19║   師曰。居士莫塗糊人好。士又指大眾云 。你等當看這
X72n1444_p0812b20║   個和尚。師曰。他終是不信 你。祇是看自家。士云 。當今
X72n1444_p0812b21║   佛法寥落。須盡力 為之 。師曰。天地間自有時節因緣。
X72n1444_p0812b22║   非某能為也。居士唯唯。
X72n1444_p0812b23║   問西方是有是無。師曰。無。曰經云 。從是西方過十萬
X72n1444_p0812b24║   億 佛土。有世 界。名曰極樂。既有方所。那得言無。甚違
X72n1444_p0812c01║   經意。師曰。不道事 中無。祇是理上實無。經文分明。是
X72n1444_p0812c02║   你錯解。佛者覺也。土者覺知之 地也。十者圓足之 數
X72n1444_p0812c03║   也。今言十萬億 佛土者。葢言超數量覺炤之 地。有極
X72n1444_p0812c04║   樂世 界阿彌陀佛也。然何 以 要超數量覺炤耶。葢纔
X72n1444_p0812c05║   有動 念。便 屬數量。纔有數量即受煩惱。不名極樂矣
X72n1444_p0812c06║   纔有覺炤。即屬取捨。有取捨。即受生死。不名本性無
X72n1444_p0812c07║   量壽佛矣。是故禪門直指一 念未生前 。又云 。父母未
X72n1444_p0812c08║   生前 。乾坤混沌時。洪濛未判 時。也只說得數量覺炤
X72n1444_p0812c09║   不及之 地。豈別 有旨也。法華經曰。塵點佛剎前 有佛
X72n1444_p0812c10║   號大通智勝如來。且塵點佛剎。豈容思議哉。苟容思
X72n1444_p0812c11║   議。惡得名為大通智勝乎。如是一 大藏教中。莫不指
X72n1444_p0812c12║   歸。數量覺炤不及處。是自性天真之 佛。無別 有佛待
X72n1444_p0812c13║   你成也。故或曰。不可說不可說劫 前 。有佛號某。或恒
X72n1444_p0812c14║   河沙劫 。或不可思議劫 。或無量阿僧 祇劫 前 。有佛號
X72n1444_p0812c15║   某。一 皆以 超數越量離覺泯炤為是也。汝何 得循文
X72n1444_p0812c16║   背旨。失佛本懷。是則 為滅佛種也。曰然則 超數越量
X72n1444_p0812c17║   離覺泯炤。何 者是本性無量壽佛。師曰。恩大難酬。速
X72n1444_p0812c18║   禮三拜。曰若然者。則 古人例 有證驗。豈虗說耶。或天
X72n1444_p0812c19║   樂迎空。或異香滿室。或化佛現前 。或蓮標姓字。將謂
X72n1444_p0812c20║   邪魔所作乎。師曰。非謂虗說。亦非邪魔。此乃慈父勝
X72n1444_p0812c21║   方便 門中之 事 也。葢謂三乘厭苦。菩薩說此淨土之
X72n1444_p0812c22║   門。實為權誘。漸漸引歸一 乘。故有佛來迎。有我生去。
X72n1444_p0812c23║   彼此歷然。淨穢逈異。是佛權門。豈為實教。故法華經
X72n1444_p0812c24║   云 。是諸佛世 尊更有異方便 。助 顯第一 義。異方便 者。
X72n1444_p0813a01║   即淨土三乘等教是也。第一 義者。即一 乘實教是也。
X72n1444_p0813a02║   故經云 。十方世 界中。唯有一 乘法。無二 亦無三。既云
X72n1444_p0813a03║   一 乘。豈有去來淨穢之 可間耶。故華嚴經。始終一 際。
X72n1444_p0813a04║   因果同融。微塵剎土。總一 法界。會六 道四生。同入 佛
X72n1444_p0813a05║   乘。故論曰。十世 古今。始終不離於當念。無邊剎海。自
X72n1444_p0813a06║   他不隔於毫端。信 實。則 善財一 生頓證。滯權。則 身子
X72n1444_p0813a07║   多劫 難成故予前 所論者。非為杜撰。出是實宗。子所
X72n1444_p0813a08║   難者。亦非謬問。依佛權設。然予非實人。但 知教道可
X72n1444_p0813a09║   宗。與子稱性而論也。
X72n1444_p0813a10║   雲鶴居士問。念佛得生西方否。師曰得。曰何 以 得生
X72n1444_p0813a11║   乎。師曰。予亦不知何 以 得生。汝但 念佛。不患不生也。
X72n1444_p0813a12║   佛如最上醫王。撮略羣書。合就靈丹 。誠能服之 。自然
X72n1444_p0813a13║   療病。不必究其方之 是非也。曰即如丹 藥修 合。必有
X72n1444_p0813a14║   原繇。念佛豈無因耶。師曰。譬如甘草解毒。大黃發瀉。
X72n1444_p0813a15║   或有人問。大黃何 以 發瀉。雖醫王有所不知。而大黃
X72n1444_p0813a16║   實能發瀉。故予亦曰。念佛不知何 以 得生西方。而念
X72n1444_p0813a17║   佛實能往生西方。雖教中云 阿彌陀佛因中願力 所
X72n1444_p0813a18║   致。亦三乘權誘之 言。要非大乘稱性之 語。何 也。譬如
X72n1444_p0813a19║   箭穿石虎。笋發寒林。未審誰假願力 使之 然也。若無
X72n1444_p0813a20║   自心之 誠感。而欲究其所以 然。吾不知其然而然矣。
X72n1444_p0813a21║   鴈田柳子問。經云 。如來一 音演說法。眾生隨類各得
X72n1444_p0813a22║   解。為是身變耶。為是語變耶。若是身變者。則 如來應
X72n1444_p0813a23║   默然。如不默然。何 繇得解。如牛犬之 有聲。如來亦應
X72n1444_p0813a24║   具 嚎吠之 聲。如不嚎吠。何 繇得解。如其不然。何 以 稱
X72n1444_p0813b01║   隨類也。師曰。如來非身變。身相如故。亦非語變。語相
X72n1444_p0813b02║   如故。以 其不變。故能隨類各解也。何 也。如其有變。則
X72n1444_p0813b03║   在天非人。在人非天。豈能各應也哉。譬如世 之 演戲
X72n1444_p0813b04║   者。豈有變也。然羣聚而觀之 。仁者見之 。謂之 仁。智者
X72n1444_p0813b05║   見之 。謂之 智。風流者見之 。謂之 風流。闘諍者見之 。謂
X72n1444_p0813b06║   之 闘諍。乃至禮義廉耻。孝悌忠信 。善善惡惡。是是非
X72n1444_p0813b07║   非。各適其適。莫不稱益。退謂人曰。此戲唯孝唯悌。乃
X72n1444_p0813b08║   至惟風流惟鬪諍。不仁不義。豈戲者有異乎。實乃觀
X72n1444_p0813b09║   者各解其自心耳。雖然。須知有不變而變。變而不變。
X72n1444_p0813b10║   何 也。即如戲之 於戲也。謂其有變。則 戲者安有二 心。
X72n1444_p0813b11║   謂其無變則 觀者何 能各解。一 幻戲如是。法法亦復
X72n1444_p0813b12║   然。而況於佛乎。是以 耳聰者善聞琴瑟之 妙。眼明者
X72n1444_p0813b13║   特辨玄黃之 精。然琴瑟不為聾者所移。玄黃不為盲
X72n1444_p0813b14║   者所惑。而聾盲自異。其猶大海汪洋。終莫能窮。隨力
X72n1444_p0813b15║   大小。取之 有多寡。而海不為之 增減。佛法浩翰。終不
X72n1444_p0813b16║   能測。利 鈍解之 淺深。而法不為之 是非。各解繇人。佛
X72n1444_p0813b17║   豈為親疎哉。
X72n1444_p0813b18║   居士又問。真即是妄。妄即是真。真妄既不有二 。何 以
X72n1444_p0813b19║   令人除昏遣妄。而集於定慧也。譬如水不離波。波不
X72n1444_p0813b20║   離水。寧有離波之 水。不濕之 波乎。今云 。斷妄證真。便
X72n1444_p0813b21║   同離波求水。非惟不能證真。愈且增其虗妄。故曰。斷
X72n1444_p0813b22║   除妄想重增病也。若認妄想即真。不必斷除。經又云 。
X72n1444_p0813b23║   妄盡覺圓。又曰。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。良繇妄想
X72n1444_p0813b24║   執著不能證得。楞嚴經中十因六 交。莫不皆繇妄想
X72n1444_p0813c01║   而受輪迴。斷者不是。縱者亦非。如是難明之 義。惟師
X72n1444_p0813c02║   決之 。師曰。真本不有。因妄顯真。妄本不生。依真而起。
X72n1444_p0813c03║   故曰。因迷迷覺。覺不生迷。凡聖人設教。猶良醫用藥。
X72n1444_p0813c04║   豈執其方。先欲破妄。而真妄對破。故曰。妄盡覺圓。次
X72n1444_p0813c05║   欲破執。真妄俱 即。而亦妄真俱 非。故曰。斷除增病也。
X72n1444_p0813c06║   葢欲自契本心耳。如能悟旨。則 非是勿 經於口。真妄
X72n1444_p0813c07║   空自有名矣。今時儱侗之 師。強欲以 名言自得。執此
X72n1444_p0813c08║   即妄即真而自負。不知舉意即乖 其宗矣。而人或詰
X72n1444_p0813c09║   之 。復引即水即波之 句以 強釋。是豈達方便 之 門乎。
X72n1444_p0813c10║   且如水果是波也耶。水果非波也耶。夫水本無波。繇
X72n1444_p0813c11║   風所作。狂風所吹曰濤。大風所吹曰浪。嘗風所吹曰
X72n1444_p0813c12║   波。微風所吹曰紋。其悠悠漾漾。千名萬狀。莫不皆繇
X72n1444_p0813c13║   風使之 然也。水果是波則 無風之 時。恬然清淨。波相
X72n1444_p0813c14║   不有。波相不有。應非有水。水果非波。則 陸地無波之
X72n1444_p0813c15║   處。凝然不動 。不動 皆應是水。如此。則 水陸無分。世 界
X72n1444_p0813c16║   不成安立。夫真本無妄繇境所作。順境所感曰喜。逆
X72n1444_p0813c17║   境所感曰怒。違境所感曰哀。美境所感曰樂。其紛紛
X72n1444_p0813c18║   紜紜。莫不皆繇境使之 然也。真果是妄。六 根不到 之
X72n1444_p0813c19║   處。泯然無知。境相不有。境相不有。應非有真。真果非
X72n1444_p0813c20║   妄。則 日用交錯之 際。杳然忘返。念相遷流。念相遷流。
X72n1444_p0813c21║   真應是斷。今推其波。有時有。繇乎風作。有時無。繇乎
X72n1444_p0813c22║   風息。作息既繇其風。則 水體凝然不動 矣。如其有動 。
X72n1444_p0813c23║   則 水具 心識。如其有心則 水應自言我能動 耶。我能
X72n1444_p0813c24║   靜耶。我能生波耶。波非我是耶。波即是我。而我即是
X72n1444_p0814a01║   波耶。而水不能自言者。以 其無情耳。無情則 無動 。無
X72n1444_p0814a02║   動 則 無所不動 。故曰。江河兢 注而不流也。吾心與真
X72n1444_p0814a03║   妄雜出而不能辨者。亦猶波之 作息。濫於水而不能
X72n1444_p0814a04║   分者也。波既作息繇風非關於水。則 此真妄。亦皆繇
X72n1444_p0814a05║   境。而豈關於心乎。然則 波耶水耶。真耶妄耶。不分而
X72n1444_p0814a06║   分。分而不分。惟宛轉消歸自己而已矣。不然。則 不能
X72n1444_p0814a07║   免其隨言生執。又安能自了 哉。
X72n1444_p0814a08║   問無明即佛性。何 謂也。師曰。無明佛性同出根本知
X72n1444_p0814a09║   中。各無自體。以 佛性無體。迷為無明。無明無體。悟為
X72n1444_p0814a10║   佛性。非佛性外有無明。亦非無明外有佛性。惟迷悟
X72n1444_p0814a11║   使之 然耳。猶如日明夜暗。同住 虗空。循環往復。各無
X72n1444_p0814a12║   自體。苟知無體。則 無明即明。若執有佛性。則 明即無
X72n1444_p0814a13║   明。不著不拒。則 超然自得也。故曰。功 德天。黑暗女。有
X72n1444_p0814a14║   智主 人。二 俱 不取。義可泮然矣。又問。煩惱即菩提。何
X72n1444_p0814a15║   謂也。師曰。梵語菩提。此云 知覺。若煩惱異於菩提。則
X72n1444_p0814a16║   煩惱菩提各不相知。若菩提異於煩惱。則 菩提煩惱
X72n1444_p0814a17║   各住 一 際。各住 一 際。則 菩提自菩提。誰住 菩提。各不
X72n1444_p0814a18║   相知。則 煩惱自煩惱。誰知煩惱。以 菩提不異煩惱。迷
X72n1444_p0814a19║   菩提為煩惱。以 煩惱不異菩提。知煩惱即菩提。葢知
X72n1444_p0814a20║   之 為言覺也。故曰。知則 不為冤 。雖然。若將個知即菩
X72n1444_p0814a21║   提蘊在懷中。便 名煩惱。故曰。知見立知。即無明本。直
X72n1444_p0814a22║   饒知見無見。斯即涅槃。猶未脫略。何 也。葢此事 直須
X72n1444_p0814a23║   妙悟自心。不在言宣耳。
X72n1444_p0814a24║   陶石簣居士問。師在此作麼。答曰。看華嚴合論。曰師
X72n1444_p0814b01║   在室中著此小小境界。當看是論。曰不然。却是室外
X72n1444_p0814b02║   者更當看也。曰何 謂也。曰居室者必知室外有空。空
X72n1444_p0814b03║   外更有空可謂小不迷小。大不著大。內外該融。小大
X72n1444_p0814b04║   相入 。只恐在室外者。迷此六 合一 總之 空。不復知空
X72n1444_p0814b05║   外有空。界外有界。豈知華嚴法界中十方各具 不可
X72n1444_p0814b06║   說不可說佛剎微塵數世 界外。更有不可說不可說
X72n1444_p0814b07║   佛剎微塵數世 界耶。故當看也。居士曰。多知多知。
X72n1444_p0814b08║   太史又問曰。師於禪門用力 久 矣。而夢昧為有無耶。
X72n1444_p0814b09║   如或有之 。何 方以 制 之 。師曰。世 稱無夢者有三焉。一
X72n1444_p0814b10║   者七住 已還。想陰已盡。此乃定力 所持。故得無夢。證
X72n1444_p0814b11║   者之 事 。經云 。想陰盡者。夢昧俱 息。猶如晴空。二 者用
X72n1444_p0814b12║   功 真切。窹寐恒一 。信 力 所持。故得無夢。初 心之 事 。如
X72n1444_p0814b13║   服丹 藥。壽千萬年。非是本有。三者倦勞 之 極。或無明
X72n1444_p0814b14║   濃厚。失憶為忘。妄謂無夢。非實是無。深成不覺。愚者
X72n1444_p0814b15║   之 事 。予於三者未有取焉。何 則 世 之 人徒以 夢為夢。
X72n1444_p0814b16║   覺為覺。而不知覺即夢。夢即覺也。若覺是實。則 無入
X72n1444_p0814b17║   夢。若夢是實。應無有覺。居覺非夢。居夢非覺。猶明暗
X72n1444_p0814b18║   相傾 。何 有自性。別 有國土夢。五 十日乃得一 覺。彼得
X72n1444_p0814b19║   不為夢。是而覺非者乎。如是則 我世 界中曷嘗非夢。
X72n1444_p0814b20║   而。曷嘗非覺乎。以 此而推。則 彼定力 所持。是名假惺
X72n1444_p0814b21║   惺。信 力 持者。是名強作主 。諸佛成就夢中佛事 。所謂
X72n1444_p0814b22║   說夢法。度夢眾生。開夢方便 。坐夢道場。現夢神通。入
X72n1444_p0814b23║   夢涅槃。菩薩修 夢萬行。獻夢供 養。聲聞緣覺得夢解
X72n1444_p0814b24║   脫。入 夢禪定。人天三途夢受果報。入 夢生死。爭夢人
X72n1444_p0814c01║   我。說夢是非。造夢惡業。轉夢輪迴。居士興夢問。山僧
X72n1444_p0814c02║   起夢答。縱之 亦夢。制 之 亦夢。止之 亦夢。作之 亦夢。說
X72n1444_p0814c03║   到 此間。忽見那吒太子執降魔杵當頭一 揮。雖覺腦
X72n1444_p0814c04║   門磕碎。猶未醒在。
X72n1444_p0814c05║   魯據梧朱交蘆諸子過訪。問曰。經云 。世 界山河大地
X72n1444_p0814c06║   皆因妄想結成是否。師曰然。曰和尚為我想得一 錠
X72n1444_p0814c07║   金否。師曰得。曰何 不與我一 見。師曰。子嘗於閒寂之
X72n1444_p0814c08║   時也想杭城否。曰想曰。正當想時。彼處樓臺殿閣人
X72n1444_p0814c09║   物街道皆儼 然否。曰然。曰既然如是。何 不拈出來與
X72n1444_p0814c10║   山僧 一 看。曰然則 然矣。只是拈不出。曰若然者。子尚
X72n1444_p0814c11║   拈不出。爭教山僧 又能拈出與子看。子如一 想。則 有
X72n1444_p0814c12║   一 城景致儼 然在目。若千想萬想。則 有千城萬城景
X72n1444_p0814c13║   致各各儼 然在目。彼亦不來。此亦不去不來故彼城
X72n1444_p0814c14║   非無。不去故此想非有。以 非有非無故各住 一 際。各
X72n1444_p0814c15║   住 一 際。故一 人想則 城現一 人想中。若千人萬人想
X72n1444_p0814c16║   則 城現千人萬人想中。曾無定體不因一 人想而城
X72n1444_p0814c17║   為之 一 。不因多人想而城為之 多。故曰。非如非異。非
X72n1444_p0814c18║   實非虗。非如故非一 。非異故非多。非虗故隨想成辦。
X72n1444_p0814c19║   非實故想處不真。子如一 念不生。山河大地當下泯
X72n1444_p0814c20║   絕。何 處更有山河大地來。是知一 切皆隨想念建立。
X72n1444_p0814c21║   故云 三界惟心。萬法惟識。豈虗語哉。
X72n1444_p0814c22║   有新戒欲募 緣造寺謁師。師誡之 曰。大抵出家。人要
X72n1444_p0814c23║   以 生死為本。福緣次之 也。昔者楊岐老人親總十年
X72n1444_p0814c24║   院事 。及住 楊岐。屋頹壁敗。門人欲修 飾之 。老人誡却
X72n1444_p0815a01║   之 。葢老人親從此中過來。艱辛備 歷。乃有此語。可謂
X72n1444_p0815a02║   曾為浪子偏 憐客矣。今之 人不聞如是之 訓。纔出家
X72n1444_p0815a03║   來。把個脚跟未穩話。丟 向一 邊。祇欲幹辦緣事 。以 消
X72n1444_p0815a04║   歲月。倘因果一 差。失脚三途。經劫 罔返。此事 且置。祇
X72n1444_p0815a05║   如因正果正。福享人天。何 曾不云 迷中倍人。何 也。大
X72n1444_p0815a06║   凡人都被善惡二 種因果輪迴六 道。自己佛性終成
X72n1444_p0815a07║   迷背。故曰。作善則 善現。作惡則 惡現。真心則 隱沒。豈
X72n1444_p0815a08║   不見梁武帝問達磨云 。弟子造寺度僧 有功 德否。磨
X72n1444_p0815a09║   云 。實無功 德。功 德在自性中求。豈外求耶。如此。則 我
X72n1444_p0815a10║   出家人不以 生死為念。向自性中求。可乎。曰然福德
X72n1444_p0815a11║   亦不可少耳。如某某修 營寺宇。嗔怒無當。人不為過。
X72n1444_p0815a12║   豈非福力 所持耶。師曰。實非福力 。乃魔持耳。棗柏曰。
X72n1444_p0815a13║   一 念嗔心起。百萬障門開。修 菩薩行者。慎勿 起嗔。苟
X72n1444_p0815a14║   有一 毫嗔念。則 有一 分嗔怒魔增其勢 力 。捨命之 後。
X72n1444_p0815a15║   繼有福德。報為大力 鬼王。并修 羅夜义之 類。福消報
X72n1444_p0815a16║   盡。還墮三途。曰起嗔如是。未審修 道還有加 勢 力 也
X72n1444_p0815a17║   無。師曰有。華嚴經十住 十行十向十地菩薩。各有如
X72n1444_p0815a18║   來威力 加 被。說當位 法門。是其義也。曰若然者。佛與
X72n1444_p0815a19║   魔果何 物耶。而能與人勢 力 若是。師曰。本非外物。皆
X72n1444_p0815a20║   自心之 力 。法爾如然故也。譬如世 人燔燒屋宅亦用
X72n1444_p0815a21║   火。蒸煑飯食亦用火。燒煉丹 藥亦用火。凡用火之 時。
X72n1444_p0815a22║   各有一 分自然風力 。與之 俱 發。成熟其事 。燔屋邪也。
X72n1444_p0815a23║   煑飯正也。煉丹 道也。風火皆無分別 。而能隨事 得失。
X72n1444_p0815a24║   亦猶佛魔無有分別 。而能隨心是非。藉風發火。因心
X72n1444_p0815b01║   成事 。皆不得而異也。良繇真如不守自性。隨緣成熟。
X72n1444_p0815b02║   今人不了 自心。甞隨境轉。魔得其便 。牽入 惡道。皆繇
X72n1444_p0815b03║   未明佛性。自無作主 。使之 然也。豈魔佛云 乎哉。如此。
X72n1444_p0815b04║   則 子所言福德亦不可少。其可信 諸。不可信 諸。
X72n1444_p0815b05║   有客游禹陵過訪。問曰。彼中有窆石甚異焉。師曰。何
X72n1444_p0815b06║   謂也。曰始吾於無心之 際。推之 則 動 。其後著意推之
X72n1444_p0815b07║   則 不動 。其故何 也。師曰。破色心論云 。佛說心力 最大。
X72n1444_p0815b08║   水無香故動 作勝地。火無香味故動 作勝水。風無色
X72n1444_p0815b09║   香味故動 作勝於三大。心非四大。故動 作勝於諸大。
X72n1444_p0815b10║   是知無心之 力 。無有限量。其量能轉天為地。轉地為
X72n1444_p0815b11║   天。大中現小。小中現大。一 為無量。無量為一 。故淨名
X72n1444_p0815b12║   以 不思議目之 。夫不思議豈容有心乎。心思一 萌。則
X72n1444_p0815b13║   屬分限矣。昔者鳩摩羅什年七歲時。隨母往燒香。寺
X72n1444_p0815b14║   中有銕鉢。可受石餘。什即置之 於頂。乃作念云 。鉢甚
X72n1444_p0815b15║   大。我年甚小。得無重耶。不覺失聲。鉢尋墮地。母問曰。
X72n1444_p0815b16║   何 也。什曰。我始無心。置鉢於頂。不覺其為重。無端分
X72n1444_p0815b17║   別 。鉢大我小。寧無重乎。即覺甚重。力 不能戴。故失聲
X72n1444_p0815b18║   耳。是時羅什即悟萬法皆惟自心。無有他物。以 此而
X72n1444_p0815b19║   推。子之 始也無心。故能動 石。次也有意。故不能動 耳。
X72n1444_p0815b20║   是以 箭穿石虎。非人力 之 能為。酒勞 三軍。豈麯糵之
X72n1444_p0815b21║   成就。是皆本乎無心。神而應之 。略著思惟。即已不堪
X72n1444_p0815b22║   也。吾知諸佛凡夫。本不相隔。但 十二 時中。其神機注
X72n1444_p0815b23║   發。不能自知耳。
X72n1444_p0815b24║   只玄居士問。格物物格意旨如何 。師彈指三下。曰某
X72n1444_p0815c01║   甲特來禮拜。求脫生死。師云 。居士未發足之 前 會得。
X72n1444_p0815c02║   方脫得生死。於今開口已錯了 也。不見古人道。望州
X72n1444_p0815c03║   亭與汝相見了 也。烏石嶺與汝相見了 也。僧 堂前 與
X72n1444_p0815c04║   汝相見了 也。一 念發心。是汝脫生死處。一 路而來。是
X72n1444_p0815c05║   汝脫生死處。士禮拜而出。師喚云 。來來。我再 向汝道。
X72n1444_p0815c06║   士回首。師云 。我向汝道了 也。士擬議。師云 。去。明日來。
X72n1444_p0815c07║   僧 問。離心意識參。絕凡聖路學。某甲無奈心意識混
X72n1444_p0815c08║   擾。不能直進。乞師方便 。師云 。還識心意識麼。曰不識。
X72n1444_p0815c09║   師曰。識尚不識。欲離何 物。譬如世 人結冤 。而欲遠離。
X72n1444_p0815c10║   必先知其結冤 之 繇。然後與之 遠離。
X72n1444_p0815c11║   僧 問。古人道。離却心意識。絕却凡聖路。然後有參學
X72n1444_p0815c12║   分。某甲欲離心意識未能何 也。師曰。心意識作何 形
X72n1444_p0815c13║   狀。有甚冤 尤。汝欲離他。送至何 方。僧 曰。恁麼則 無心
X72n1444_p0815c14║   意識耶。師曰。汝適來要離心意識。如今又怕他無那。
X72n1444_p0815c15║   汝知之 乎。夫心意識者。聿起名心。思惟曰意。分別 曰
X72n1444_p0815c16║   識。名雖有三。其體惟一 。惟一 之 體。其性無生。無生之
X72n1444_p0815c17║   性。應用有別 。故立三名。能一 念不生。前 後際斷。尚不
X72n1444_p0815c18║   名一 。何 況有三。學者循言背旨。起心動 念。皆歸迷悶。
X72n1444_p0815c19║   若不妙悟真源。終無自濟之 日。故古人多方提唱。無
X72n1444_p0815c20║   非欲令人忘心頓證。誰知反起心識。牽動 前 塵。致使
X72n1444_p0815c21║   醍醐翻成毒藥。可悲也夫。
X72n1444_p0815c22║   明翮問。某甲看個拂子放下因緣。只是教人休歇去。
X72n1444_p0815c23║   莫是化城事 否。師曰。不是你看他古人問如何 是法
X72n1444_p0815c24║   身。竪起拂子。如何 是法身向上事 。放下拂子。豈可作
X72n1444_p0816a01║   放下論耶。若真正悟明。放下不放下。總是閒話。所以
X72n1444_p0816a02║   道末後一 著。始到 牢關。絕後再 甦。欺君不得。
X72n1444_p0816a03║   僧 舉趙州狗子還有佛性也無。州云 無。某甲看經數
X72n1444_p0816a04║   年。竝無入 處。未審和尚有何 方便 。師云 。汝疑向有無
X72n1444_p0816a05║   處著脚那。曰。某甲不向有無處著脚。師曰。你豈不曰
X72n1444_p0816a06║   蠢動 含靈皆有佛性。狗子何 謂無佛性耶。作此疑否。
X72n1444_p0816a07║   曰然。師曰不然。要會這些。須向此老未開口已前 會
X72n1444_p0816a08║   得。始獲安樂。若向他舌頭下會取。直饒千萬劫 。竝無
X72n1444_p0816a09║   會時。何 以 故。此事 不在語言上故也。
X72n1444_p0816a10║   僧 問。丹 霞劈 佛。和尚鑄佛。是同是別 。師曰。丹 霞劈 佛。
X72n1444_p0816a11║   和尚鑄佛。僧 擬再 問。師曰。似 欠伶 俐 。首座曰。是便 是。
X72n1444_p0816a12║   只是與古人相違。師曰。前 人已納敗闕。你不可復踏
X72n1444_p0816a13║   故穽。若要安樂。直似 嬰兒相似 。始得恁麼。所以 寶鏡
X72n1444_p0816a14║   三昧云 。如世 嬰兒。五 相完具 。不去不來。不起不住 。哆
X72n1444_p0816a15║   哆啝啝。有句無句。終必得物。語未正故。到 恁麼地。始
X72n1444_p0816a16║   獲大體。更得大用。始可為人。
X72n1444_p0816a17║   內翰黃慎軒。侍 御左心源。給諫蕭九生。尚寶劉 自明。
X72n1444_p0816a18║   同會於白雲觀。慎軒問。古人云 。學道之 人不識真。只
X72n1444_p0816a19║   為從前 認識神。無始劫 來生死本。癡人喚作本來人。
X72n1444_p0816a20║   只如真與識神作麼生分別 。師曰。此極易耳。但 未獲
X72n1444_p0816a21║   一 番妙悟。似 難辯白。且如教中云 。有分別 是識。無分
X72n1444_p0816a22║   別 是智。即此一 語。得失相半。何 則 。葢所謂但 落言思。
X72n1444_p0816a23║   早已不是。實惟親到 一 番為妙耳。只如山僧 在越之
X72n1444_p0816a24║   時。有人問予上京之 程。予嘗答之 。所謂北關而至於
X72n1444_p0816b01║   蘇州。鎮江。淮安。濟寧。臨清。以 及張家灣。進海岱門。雖
X72n1444_p0816b02║   與人說。實未曾到 。而心中未免惶惑。今也既已來此。
X72n1444_p0816b03║   始知前 之 所說不謬。惶惑之 心不待制 而除之 矣。人
X72n1444_p0816b04║   或問之 。所答如前 。祇我一 人。名同境同。言同句同。其
X72n1444_p0816b05║   間一 真一 假。不待辯而明矣。是知前 之 所說。似 是而
X72n1444_p0816b06║   非。所以 不能自盡其疑也。今之 所說。親到 了 然。所以
X72n1444_p0816b07║   是非不能及也。故古人石火電光 之 機接於人者。葢
X72n1444_p0816b08║   欲其親證之 也。苟能親證。所謂真耶。識耶。亦不待辯
X72n1444_p0816b09║   而明矣。
X72n1444_p0816b10║   司業傳商槃問曰。某於禪門用力 久 矣。亦嘗有悟。對
X72n1444_p0816b11║   機問辨之 次。未能痛快。不知過在何 處。師曰。公 之 所
X72n1444_p0816b12║   難。難在為人。而獨不知難於自為也。故吾嘗以 二 事
X72n1444_p0816b13║   驗人。而未見有透之 者。何 為二 事 。一 者驗於文字。夫
X72n1444_p0816b14║   文字。即諸佛言說法身也。汝云 曾悟者。悟自心也。自
X72n1444_p0816b15║   心即是佛心。既悟佛心。當解佛語。既解佛語。便 能於
X72n1444_p0816b16║   諸佛所說經教。諸祖差別 機緣。一 見了 然無有疑惑。
X72n1444_p0816b17║   如或有疑。則 所言悟者未必然矣。二 者驗於自心。於
X72n1444_p0816b18║   日用應酧之 際。似 有一 分作主 。為物所寄。是誠不覺。
X72n1444_p0816b19║   此且置。只如離物寂靜之 時。跏趺坐禪之 際。中間似
X72n1444_p0816b20║   有一 物。上下往還。所謂是是非非。得得失失。疑疑惑
X72n1444_p0816b21║   惑。取取捨捨。還得安帖否。如或安帖。則 盡世 間。所有
X72n1444_p0816b22║   草木。盡化作人。一 一 人具 無量舌。一 一 舌具 無量問
X72n1444_p0816b23║   難。一 一 問難具 無量差別 。非前 非後。一 時問來。只消
X72n1444_p0816b24║   彈指一 下。悉皆答之 矣。可謂得大無畏。具 大自在。間
X72n1444_p0816c01║   或未得安帖。何 必云 對機應酧之 際未能痛快。當寂
X72n1444_p0816c02║   然無事 之 時。早已誵訛了 也。故曰。人許我易。我自許
X72n1444_p0816c03║   難。又曰。惟人自肯乃方親。公 宜勉 諸。
X72n1444_p0816c04║   太常趙石梁問曰。吾家新喪二 孫。不覺心動 。欲歸一
X72n1444_p0816c05║   探。師曰。公 有靜功 可持。云 何 心動 。曰雖有靜功 。遇境
X72n1444_p0816c06║   不能不動 。未知過在何 處。師曰。譬如琉璃。乃世 間之
X72n1444_p0816c07║   至寶。有人持之 不捨。孜孜護惜。是人豈無食時睡時。
X72n1444_p0816c08║   屙時倦時。當是時也。釋之 不可。持之 不可。何 也。持之
X72n1444_p0816c09║   妨事 。釋之 防碎。於是取捨惶惑。有不勝言者。爭如不
X72n1444_p0816c10║   貴琉璃。手不持物。於一 切時。縱橫自在。任運施為。無
X72n1444_p0816c11║   往不可。較彼寶琉璃者。又何 如耶。所以 諸佛拔凡夫
X72n1444_p0816c12║   五 欲亂 心。但 以 方便 言說而教導之 。使之 發心。拔二
X72n1444_p0816c13║   乘偏 空定心。必以 不思議神力 而激動 之 。然後發心。
X72n1444_p0816c14║   故迦葉云 。五 欲凡夫於無上道而有返復。我等皆無。
X72n1444_p0816c15║   又云 。一 切聲聞。聞是不可思議解脫法門。皆應號泣
X72n1444_p0816c16║   聲震三千大千世 界。我等何 為永絕其根。於此大乘。
X72n1444_p0816c17║   已如敗種。以 此而觀。則 知公 有靜而有不靜。若凡夫
X72n1444_p0816c18║   者。無靜則 無不靜。故曰。一 切凡夫。本來圓覺。易曰。百
X72n1444_p0816c19║   姓日用而不知。莫不皆言本來如是。擬心趨向。則 非
X72n1444_p0816c20║   是相乖 矣。太常曰。這個意趣。畢竟如何 。師曰。如來臨
X72n1444_p0816c21║   滅度時。大眾不勝其哀。是諸菩薩。天人國王後宮夫
X72n1444_p0816c22║   人。并婆羅門。各各以 上妙供 。倍倍增勝。持以 上佛。而
X72n1444_p0816c23║   皆不受。純陀者工巧之 子。無一 物將來。何 以 如來受
X72n1444_p0816c24║   其最後供 養。記彼滿足檀波羅蜜。葢如來極唱最後
X72n1444_p0817a01║   之 微意耳。且如來入 滅度者。根身器界。正報依報。一
X72n1444_p0817a02║   切盡捨。乃名滅度。而諸菩薩。既有以 持來。如來欲何
X72n1444_p0817a03║   受乎。設有受之 。欲置何 所。故純陀無物將來。正適如
X72n1444_p0817a04║   來無受為正受矣。般若云 。須菩提。若有法如來得阿
X72n1444_p0817a05║   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。燃燈佛即不與我授記。汝於
X72n1444_p0817a06║   來世 。當得作佛。號釋迦牟尼。以 實無有法得阿耨多
X72n1444_p0817a07║   羅三藐三菩提。是故燃燈佛與我授記。作是言。汝於
X72n1444_p0817a08║   來世 。當得作佛。號釋迦牟尼。以 此類彼。如合符節。故
X72n1444_p0817a09║   香巖曰。去年貧未是貧。今年貧始是貧。去年貧無卓
X72n1444_p0817a10║   錐之 地。今年貧連錐也無。類而推之 。則 知香巖老人
X72n1444_p0817a11║   非無原矣。
X72n1444_p0817a12║   嚴印持居士問曰。今人參禪。甞有錯認者。過在何 處。
X72n1444_p0817a13║   師云 。如人失却一 包 銀子。左尋右尋。忽然尋著一 包
X72n1444_p0817a14║   珠子也不認。尋著一 包 金子也不認。畢竟尋著自己
X72n1444_p0817a15║   這一 包 方纔說是了 。士云 。倘渠尋著金珠時。便 認了
X72n1444_p0817a16║   如何 。師云 。除非是渠欺心。要他的纔認。
X72n1444_p0817a17║   　　書問
X72n1444_p0817a18║   　　　答德王
X72n1444_p0817a19║   客歲重蒙頒賜。垂念山衲。何 以 克 當。又承下問。愧不
X72n1444_p0817a20║   能深慰聖懷。聊裁寸忱。諒大王已洞鑒之 矣。山僧 向
X72n1444_p0817a21║   欲上京請藏。特謁聖顏。面陳衷曲。余 為南北眾友苦
X72n1444_p0817a22║   留。兼 聞遼警。故中止耳。茲者蘊真來。重蒙慈賜。感荷
X72n1444_p0817a23║   無已。惟炷香佛前 祈祝洪福萬安。壽固天地。道德彌
X72n1444_p0817a24║   高。等泰山之 聳耀。見知朗豁。似 滄海之 淵深。位 齊不
X72n1444_p0817b01║   退。心契真如。總法界以 為家。視四生若親子。此即山
X72n1444_p0817b02║   僧 之 所禱也。蘊真回。先肅此啟。餘容面報。
X72n1444_p0817b03║   承問。生死到 來。如何 預知時至。此則 不難。若能念念
X72n1444_p0817b04║   了 達目前 生滅。凡起一 念。凡滅一 念。俱 要了 知。則 生
X72n1444_p0817b05║   死不待預期。自然瞞不得矣。故古人有言。死時應盡
X72n1444_p0817b06║   終須盡。坐脫立亡唬小兒。酪出乳 中無別 法。死而何
X72n1444_p0817b07║   苦欲先知。但 時中不可差過也。二 問。死後杳無踪跡
X72n1444_p0817b08║   者。譬如大王睡熟時。亦嘗做 夢不。四體調適不動 。與
X72n1444_p0817b09║   死何 異。然則 夢中所有善惡是非。苦樂得失了 了 不
X72n1444_p0817b10║   昧。豈盡無踪跡耶。但 他人不見。以 之 為無。自己則 未
X72n1444_p0817b11║   嘗無也。三問。善知識臨終有病者。此所謂異熟業也。
X72n1444_p0817b12║   夫知識秪此一 生。則 永出三界。所有曠劫 積集業債 。
X72n1444_p0817b13║   於此畢酧。不待再 來也。如人遠去不返。所有陳債 俱
X72n1444_p0817b14║   要索還。如不遠去。債 主 不急索。此必然之 理矣。凡夫
X72n1444_p0817b15║   無病而有預知者有二 種。一 謂多生所積戒殺功 成。
X72n1444_p0817b16║   二 為報其現生無事 真實。必非詐謀多事 者能之 也。
X72n1444_p0817b17║   四問。枯骨埋塟有吉凶 者。教中所謂名言習氣也。諺
X72n1444_p0817b18║   曰。一 人傳虗。萬人傳實。況人身四大。共稟五 行。順則
X72n1444_p0817b19║   為吉。逆則 為凶 。豈特枯骨為然。架屋造船。皆有休咎
X72n1444_p0817b20║   分焉。五 問。坐禪。開眼閉眼皆不論。祇要念念不昧。了
X72n1444_p0817b21║   了 嘗知。自然寂不失炤。作得主 宰。故曰。不論禪定解
X72n1444_p0817b22║   脫。祇要見性。此之 謂也。六 問。雜念紛飛。如何 作觀。古
X72n1444_p0817b23║   人有言。以 紛飛之 心。窮彼紛飛之 念。窮之 無處。彼紛
X72n1444_p0817b24║   飛之 念自然無矣。此乃還源之 妙觀。非彼觀動 觀靜
X72n1444_p0817c01║   觀彼觀此之 可比也。七問。身中果有三魂七魄。不知
X72n1444_p0817c02║   有魂管尸骨不。此皆聖賢指凡夫。迷一 真性。枉受輪
X72n1444_p0817c03║   迴。不了 自心作一 多解。故曰。原是一 精明。分成六 和
X72n1444_p0817c04║   合。如能獲悟。則 一 根若返源。六 用成解脫。又云 。尚非
X72n1444_p0817c05║   其一 。何 處有六 。一 六 既非。三七何 有。不可以 迷為解。
X72n1444_p0817c06║   自起深疑也。八 問。身中十二 宮辰。此本玄門外道。執
X72n1444_p0817c07║   色身為自己者。作此說也。不聞老子云 。吾有大患。為
X72n1444_p0817c08║   吾有身。若能了 悟能依之 色身不有。則 所依之 十二
X72n1444_p0817c09║   宮辰何 在。亦不可執無有身落於斷見。何 則 。人人有
X72n1444_p0817c10║   法身常住 。不生不滅。備 之 在我。終不繇他。儒 云 。未知
X72n1444_p0817c11║   生焉知死。又云 。天開於子。地闢於丑 。人生於寅。究之
X72n1444_p0817c12║   於未分已前 。混沌已後。惟一 虗空。何 有十二 宮辰。天
X72n1444_p0817c13║   地可譬人身。虗空可譬法身。迷成兩途。悟惟一 致。所
X72n1444_p0817c14║   謂三魂七魄。十二 宮辰。不可執其定有定無也。拙衲
X72n1444_p0817c15║   管見如此。惟大王鑒之 於文字語言之 前 。自知曠劫
X72n1444_p0817c16║   已來。無有一 物一 名。可稱外有。直下孤明獨立。無物
X72n1444_p0817c17║   當情。縱橫去住 。豈讓於佛。諒大王早見及此。為愍末
X72n1444_p0817c18║   世 眾生。故作此問。發明向上大事 。示彼苦海舟航。真
X72n1444_p0817c19║   菩薩之 再 來也。柰貧道智淺才疎。不能少副 所問為
X72n1444_p0817c20║   慚爾。
X72n1444_p0817c21║   　　　再 答德王(此在初 答)
X72n1444_p0817c22║   丙 辰之 秋。蘊真過訪於嘉禾之 福城。備 道大王歸向
X72n1444_p0817c23║   三寶。廣修 福德。山僧 已知非今世 之 事 。皆繇曩劫 修
X72n1444_p0817c24║   來。不則 皆為富貴所迷。五 欲所戀。罔知返本矣。今即
X72n1444_p0818a01║   此不忘之 心。便 是大王本來面目。自己主 人公 也。山
X72n1444_p0818a02║   僧 特以 拙刻 。并書數語呈覧。諒大王亦已悉知。今者
X72n1444_p0818a03║   復蒙施金顧問。意欲辨明真偽。山僧 讀之 汗顏。未敢
X72n1444_p0818a04║   加 答。然亦不敢違背聖意。但 以 平日所學所見者。少
X72n1444_p0818a05║   欵數辭。以 慰來問。念佛不能開發聰慧者。第恐心不
X72n1444_p0818a06║   誠。誠則 明矣。譬如水濁失鑒。清則 毫髮不可昧也。然
X72n1444_p0818a07║   大王心志勇 猛。直欲向洪波浩渺。白浪滔天處。奪驪
X72n1444_p0818a08║   龍之 珠。截犀兕 之 角。故以 明心見性為問耳。所言心
X72n1444_p0818a09║   性者。一 身之 主 謂之 心。心能變化謂之 性。以 心能成
X72n1444_p0818a10║   佛。心能成凡。心能造善。心能造惡。造善者則 生天堂。
X72n1444_p0818a11║   造惡者則 墮地獄。心起邪見。則 落外道天魔。心修 四
X72n1444_p0818a12║   諦十二 緣。乃至六 度萬行。則 名三乘。若能圓見自心。
X72n1444_p0818a13║   則 法界皆我自心。曾非他有。故謂之 佛。以 覺自心故
X72n1444_p0818a14║   也。昔者異見王欲滅佛法。宗勝往勸 不能。波羅提救
X72n1444_p0818a15║   之 。乘雲而至。時王愕然問曰。乘空之 者是正是邪。提
X72n1444_p0818a16║   曰。我非邪正而來正。邪王心若正。我無邪正。王又問
X72n1444_p0818a17║   曰。何 者是佛。提曰。見性是佛。王曰。師見性否。提曰。我
X72n1444_p0818a18║   見佛性。王曰。性在何 處。提曰。性在作用。王曰。是何 作
X72n1444_p0818a19║   用。我今不見。提曰。今現在用。王自不見。王曰。於我有
X72n1444_p0818a20║   否。提曰。王若作用。無有不是。王若不用。體亦難見。王
X72n1444_p0818a21║   曰。若當用時。幾處出現。提曰。若出現時。當有其八 。王
X72n1444_p0818a22║   曰。其八 出現。當為我說。波羅提即說偈曰。在胎為身。
X72n1444_p0818a23║   處世 為人。在眼曰見。在耳曰聞。在鼻辨香。在口談論。
X72n1444_p0818a24║   在手執捉。在足運奔。徧現俱 該法界。收攝在一 微塵。
X72n1444_p0818b01║   識者知是佛性。不識喚作精魂。王聞偈已。心即開悟。
X72n1444_p0818b02║   以 是而推。則 知大王從曩劫 來。出生入 死。不知其幾
X72n1444_p0818b03║   千萬也。而大王之 佛性。未嘗有生滅去來。大王之 色
X72n1444_p0818b04║   身。又何 嘗有生滅去來。能知於此。則 是大王本來面
X72n1444_p0818b05║   目。亦即大王之 佛性也。以 人不能直下自信 。故如來
X72n1444_p0818b06║   權說三乘。修 有為行。善根調熟。信 心自許。然後直下
X72n1444_p0818b07║   承當。是知三乘曾非別 旨也。所言有為虗妄者。其猶
X72n1444_p0818b08║   渡河用筏。非筏。則 不能渡。到 岸則 筏成棄具 矣。人之
X72n1444_p0818b09║   欲渡生死此岸河者。必假有為有相之 法。以 渡涅槃
X72n1444_p0818b10║   彼岸。非此則 不能渡。渡至彼岸。則 有為之 法皆虗妄。
X72n1444_p0818b11║   非未渡者可以 棄之 也。別 有一 等。不自信 自佛。自淨
X72n1444_p0818b12║   自土。故如來別 開勝方便 門。令人念佛求生淨土。見
X72n1444_p0818b13║   佛則 見自心自佛。曾無別 佛。所以 教載佛語。禪示佛
X72n1444_p0818b14║   心。實無別 法。不識後代 之 徒。宗教相非。過於水火。所
X72n1444_p0818b15║   以 古人於方便 門中。更開方便 。令人用功 參扣。久 久
X72n1444_p0818b16║   純熟。自信 自心。自知下落處也。如云 。一 靜之 中。無人
X72n1444_p0818b17║   無我。而不知一 靜之 中。無文無字。無聖凡。無用工。無
X72n1444_p0818b18║   參扣。無西方。無東土。何 處更有許多疑情也。故曰。但
X72n1444_p0818b19║   有言說。都無實義。又曰。文言道斷。心行處滅。而大王
X72n1444_p0818b20║   之 肯心自許。則 羣疑自釋。不必貧僧 叨呾也。所問不
X72n1444_p0818b21║   知何 為性命者。此不知自性本然之 理謬執色身妄
X72n1444_p0818b22║   心以 為自己。故有此論。山僧 逐一 配明。心猶大海之
X72n1444_p0818b23║   水。性猶水之 能成泡者也。色身如水結之 泡。命猶幻
X72n1444_p0818b24║   泡所住 之 時也。水因風擊而成幻泡。心隨境轉而就
X72n1444_p0818c01║   色身。泡之 不能久 住 。猶身之 不能久 住 也。而彼外道
X72n1444_p0818c02║   欲使色身常住 。謂之 曰修 命。目曰長生。猶欲使幻泡
X72n1444_p0818c03║   之 不滅。烏可得哉。如或可得。彼修 長生者。今在何 處。
X72n1444_p0818c04║   彼既不能長生。而人之 冀 長生。雙修 性命者。不亦謬
X72n1444_p0818c05║   乎。故我佛示人本有之 心。此心不生不滅。非去來今。
X72n1444_p0818c06║   實不同於戲論也。若悟自心。則 一 亦不有。故經云 。實
X72n1444_p0818c07║   無少法可得。名阿耨菩提。豈三魂七魄十二 元 辰之
X72n1444_p0818c08║   有也。彼等亦依無常色身。作此邪說耳。如不能即信 。
X72n1444_p0818c09║   惟大王所云 。一 靜之 中。人我尚無。何 處更有魂魄可
X72n1444_p0818c10║   得耶。又有道與無道異者。其猶二 人同睡。其一 人心
X72n1444_p0818c11║   清昏薄。安然穩睡。逍遙自適。其一 人心亂 昏重。魂夢
X72n1444_p0818c12║   顛倒。呌喚狂亂 。所睡是同。受用各異。有道無道。受用
X72n1444_p0818c13║   亦復如是。要知身後模樣。須知見前 作略。若現前 作
X72n1444_p0818c14║   得主 。則 身後亦作得主 。無別 模樣也。所言老子教無
X72n1444_p0818c15║   為。教默養。冀 生於天。而後有陰陽煉度閨房戰勝等
X72n1444_p0818c16║   術。七十二 家。彼呼為傍門皆昧自身。心外求道。總名
X72n1444_p0818c17║   外道。圓頓教者。即吾教諸大乘經是。達磨教。即禪門
X72n1444_p0818c18║   直指自心見性成佛者是。二 祖三祖。代 代 相承。源流
X72n1444_p0818c19║   有據。非彼外道僭 稱者也。金光 教。乃玄門圖報禍福。
X72n1444_p0818c20║   冀 求衣食者也。淨空無為。俱 是俗 人。口說空無。身染
X72n1444_p0818c21║   俗 累。妻子產業。與人無異。言行相乖 。撥無因果。即如
X72n1444_p0818c22║   羅道人。現受天牢之 報。甚非可信 。歸家認祖偈。都是
X72n1444_p0818c23║   邪人謬造。除明自心之 外。更有何 加 。以 不能自明其
X72n1444_p0818c24║   心。故勸 方便 念佛。功 成見佛。引歸西方。佛當開示邪
X72n1444_p0819a01║   正自知分齊也。山僧 所見如此。特以 進答。惟大王詳
X72n1444_p0819a02║   鑒之 。
X72n1444_p0819a03║   　　　答德王
X72n1444_p0819a04║   承問身性之 異者。雖則 常所知。實非常所盡證。非不
X72n1444_p0819a05║   證也。葢以 自背。故謂之 迷。豈其皆無而修 得之 也。貧
X72n1444_p0819a06║   道即以 現前 指出。可使日用親證焉。身猶萬象。性猶
X72n1444_p0819a07║   虗空。萬象去來生滅不停 。皆為虗空之 所容受。而虗
X72n1444_p0819a08║   空亘古亘今。凝然不變也。身之 動 靜生滅。莫不皆現
X72n1444_p0819a09║   自性之 中。而自性能知去來動 靜生滅。寧不如虗空
X72n1444_p0819a10║   亘古亘今不受生死者乎。若能一 念不生。身心當下
X72n1444_p0819a11║   無有處所。何 處見有生死來。所以 貧道勸 人常住 無
X72n1444_p0819a12║   念。自然前 後泯淨。即此無念。頓入 大光 明藏。總法界
X72n1444_p0819a13║   都是個自己法性。從上佛祖都向此中安住 。何 必臨
X72n1444_p0819a14║   終求驗也。昔者有鬼逼禪師。橋上打坐。隱聞眾鬼相
X72n1444_p0819a15║   語云 。今日有替代 來也。他鬼問曰。替代 者何 人。曰戴
X72n1444_p0819a16║   銕帽者即替身也。至晚天雨。岸上人頂銕鍋入 河濯
X72n1444_p0819a17║   足。禪師急止之 。語其故。其人即回。鬼嗔曰。何 等禿物
X72n1444_p0819a18║   敗吾好事 。我當報之 。繇是鬼皆圍遶欲害僧 。僧 即斂
X72n1444_p0819a19║   念不動 。鬼曰。好一 座塔。人從那裏去了 。少時鬼散。僧
X72n1444_p0819a20║   作念云 。鬼去也。鬼復聚云 。來也來也。僧 復斂念。鬼云
X72n1444_p0819a21║   又不見了 。如是者三。豁然大悟。時人號為鬼逼禪師。
X72n1444_p0819a22║   當其念動 。鬼得以 見之 。此即生死宛然。念斂則 鬼尚
X72n1444_p0819a23║   不見。更何 能害之 。鬼所得見者。皆繇我心生滅故。或
X72n1444_p0819a24║   有或無。然我自性。若存若滅。若去若來。皆現知中。湛
X72n1444_p0819b01║   然常住 。更求方所。似 差一 著也。敢問大王此中用力
X72n1444_p0819b02║   已久 。亦有片時入 寂不。倘亦有入 寂時。還見有身心
X72n1444_p0819b03║   不。若有身心。不名禪寂。若有禪寂。畢竟沒有身心。既
X72n1444_p0819b04║   無身心。寧有方所歸乎。此時無身可得。無心可起。臨
X72n1444_p0819b05║   終有何 異焉。若無異者。何 不當下使其無心。而乃俟
X72n1444_p0819b06║   臨終求驗耶。
X72n1444_p0819b07║   　　　答方眉子(法名大瀛。歙縣人)
X72n1444_p0819b08║   足下所述。甚有來歷。但 學道之 人。一 人所在也要到 。
X72n1444_p0819b09║   半人所在也要到 。此語雖淺近。於今時極有好處。何
X72n1444_p0819b10║   也。葢此事 最細。佛出世 時。莫大聖流。尚懷畏怯。而佛
X72n1444_p0819b11║   猶秘之 。四十餘年。末後拈花。始露消息。是知非易易
X72n1444_p0819b12║   言者矣。故如來於一 乘。而開作三乘。展轉調護。苟得
X72n1444_p0819b13║   開悟者。世 出世 間。宗乘教乘。廣大差別 。悉皆通達。辯
X72n1444_p0819b14║   才如海。問一 知十。承當此事 。可謂如水注一 瓶水。更
X72n1444_p0819b15║   無少欠。非惟人信 。抑且自許者也。邇來諸方大有不
X72n1444_p0819b16║   然。於教乘中。一 無所據。但 於古人機緣暗地凑插。或
X72n1444_p0819b17║   下一 轉語。或作一 偈頌。以 當平生。直恐爛泥裏有刺。
X72n1444_p0819b18║   極須簡點。予觀足下偈頌。極有相應。但 不知足下。於
X72n1444_p0819b19║   三乘十二 分教。展卷釋然無惑不。祖師機緣。一 一 識
X72n1444_p0819b20║   其來處意不。行住 坐臥之 間。得坦然無罣礙不。觸境
X72n1444_p0819b21║   逢緣。一 一 自在不。所謂自在者。非謂於善惡不動 為
X72n1444_p0819b22║   自在。要即惡以 成利 益。始名自在也。若不得恁麼地。
X72n1444_p0819b23║   極須仔細。不得草草。若得恁麼地。而足下云 人嘉禾
X72n1444_p0819b24║   恐熟識踪跡之 。即為有礙矣。故古人云 。一 切處不明。
X72n1444_p0819c01║   面前 有物。是光 不透脫。此亦是病。大丈 夫漢。頂天立
X72n1444_p0819c02║   地。直須竪起金剛 脊。放下鐵面皮。初 無畏怯。始稱得
X72n1444_p0819c03║   無礙道人也。山僧 一 無所知。以 足下問及。故以 實語
X72n1444_p0819c04║   相覆。惟足下一 一 自己評勘 。是非皎然。如欲深造。將
X72n1444_p0819c05║   如來了 義大乘。頓在目前 。如臨寶鏡。妍醜自彰。切不
X72n1444_p0819c06║   可以 古人語為病。棄置佛語而一 味弄無義味話頭。
X72n1444_p0819c07║   是棄其師而重其徒。諸方病患皆在於此。當時藥山
X72n1444_p0819c08║   大溈百丈 諸大老。凡所出言。與修 多羅合。皆繇宗教
X72n1444_p0819c09║   兼 暢。故得光 垂萬古而不泯也。今足下真正要擔當
X72n1444_p0819c10║   此事 。所謂一 人所在也要到 。半人所在也要到 。當盡
X72n1444_p0819c11║   心焉。
X72n1444_p0819c12║   　　　答李借假居士(名化龍。粵東南海人)
X72n1444_p0819c13║   三復來書。知老居士宿承願力 。來此末世 。現宰官身。
X72n1444_p0819c14║   求出世 道。為眾生作軌範也。不則 妙年何 能不為富
X72n1444_p0819c15║   貴所沈。而知有此事 耶。相似 知解。或者有之 。何 能決
X72n1444_p0819c16║   然長齋。若曰非再 來人。吾必不信 矣。蒙示依疏論淨
X72n1444_p0819c17║   土話頭等語。皆是途徑之 說。可信 不可執。何 以 故。無
X72n1444_p0819c18║   真實立故。徒使人終日取捨勞 心費力 無益也。公 何
X72n1444_p0819c19║   不體取六 祖之 言。不思善。不思惡。只恁麼參。自然心
X72n1444_p0819c20║   入 無生。湛然常寂。此語何 等徑直。遠離途徑。直下自
X72n1444_p0819c21║   信 。所謂成佛。無尚於此矣。貧道自慚無德。空為海內
X72n1444_p0819c22║   所知。荷蒙玉翰遙頒。下情愧汗。不敢以 繁詞穢耳。僅
X72n1444_p0819c23║   以 所知錄呈。若能擔當。則 一 念相應。即一 念佛。百念
X72n1444_p0819c24║   千念亦復如是。切勿 墮隨言執見。說有禪可參。便 作
X72n1444_p0820a01║   禪解見。說有淨土。便 作淨土解。說有經論。便 作經論。
X72n1444_p0820a02║   解。說有戒律。便 作戒律解。如是等皆是隨言作計。被
X72n1444_p0820a03║   他所轉。迷背自心。終無了 日。如云 未悟者。公 初 不知
X72n1444_p0820a04║   有出世 事 緣。經論乃知。知即悟也。若云 不能修 行。此
X72n1444_p0820a05║   一 念長齋已是修 行。若推以 廣之 。則 萬德萬行。作福
X72n1444_p0820a06║   方便 。皆從此一 念發起也。若云 未明大事 。但 看不思
X72n1444_p0820a07║   善。不思惡。兩頭坐斷。中間自虗。此祖師之 言。公 能不
X72n1444_p0820a08║   信 乎。若信 則 大事 已明。不須更明。貧道所知。如是而
X72n1444_p0820a09║   已。
X72n1444_p0820a10║   　　　答推府王橋海
X72n1444_p0820a11║   來翰云 。悟了 還同未悟。實如所論。但 此事 非懸料可
X72n1444_p0820a12║   了 。必須實到 這個田地始得。如某昔讀茘枝賦。時中
X72n1444_p0820a13║   遙想滋味。或人問之 。亦與彊說。終不得無疑。前 歲雖
X72n1444_p0820a14║   則 已嘗。猶未知其深趣。茲者備 悉種類。滋味盡嘗。較
X72n1444_p0820a15║   前 看書與略得滋味時。豈不天淵乎。是故若能真正
X72n1444_p0820a16║   向這裏歇心。自然無邊差別 。一 念頓斷。更要覓個疑
X72n1444_p0820a17║   處。了 不可得。諒居士已到 這個境界。非下情所知。今
X72n1444_p0820a18║   且問父母未生前 。阿那個是居士本來面目。乞通個
X72n1444_p0820a19║   消息。
X72n1444_p0820a20║   　　　又
X72n1444_p0820a21║   問。儒 釋不壞權實者。凡有施為。皆不出權。將謂實者
X72n1444_p0820a22║   離一 切施為也。三乘人所見皆如此。惟大乘人所見
X72n1444_p0820a23║   不同。斬猫刈 蛇。皆是滿盤托出。非常境界。全 體昭然。
X72n1444_p0820a24║   但 人不能解耳。雖然。未到 這箇田地。切不可妄擬。昔
X72n1444_p0820b01║   玉泉皓禪師。甞製犢鼻裩。書歷代 祖師名字。乃云 。惟
X72n1444_p0820b02║   有文殊普賢。略較些子。且書於帶上。故叢林目為皓
X72n1444_p0820b03║   布裩。有鄉僧 亦效之 。師見而詬曰。汝具 何 道理。敢以
X72n1444_p0820b04║   為戲事 。嘔血無及也。其僧 竟如所記。故吾謂不可妄
X72n1444_p0820b05║   擬。昔者丹 霞燒木佛。院主 呵之 而鬚眉墮落。所以 不
X72n1444_p0820b06║   識此境界。斥之 亦不可。故曰。如人飲水。冷暖自知。以
X72n1444_p0820b07║   是故知南泉歸宗之 輩。高提祖印。直示向上機關。非
X72n1444_p0820b08║   撥無也。若不是他說破。沒世 之 人。安知有這箇時節。
X72n1444_p0820b09║   惟居士明知此事 。假興諸問。作末世 法眼。奈某智短。
X72n1444_p0820b10║   不副 所問為慚耳。
X72n1444_p0820b11║   　　　又
X72n1444_p0820b12║   居士垂問二 段。直如銀山銕壁。山僧 不知所措。苟非
X72n1444_p0820b13║   日用真正留心個中。安能造詣如是之 細也。然欲通
X72n1444_p0820b14║   其難。不外自己。捨己而別 求。是不得其計矣。何 則 。佛
X72n1444_p0820b15║   說如幻。六 祖云 。不思善惡。皆所謂撥塵見佛。譬如有
X72n1444_p0820b16║   人流浪他鄉。知識教其回家。必曰路中不可游蕩。莫
X72n1444_p0820b17║   管是非。一 直到 家。既到 家已。不妨治生產業。皆要用。
X72n1444_p0820b18║   幻與非幻。不必言矣。如此則 在路不顧閒非。實為歸
X72n1444_p0820b19║   家之 正法。何 無記之 有。到 家自有分外消息。不必預
X72n1444_p0820b20║   防無記而生疑也。又極樂人壽無量。佛壽亦無量。云
X72n1444_p0820b21║   何 彌陀觀音有泥洹。此有二 義。一 者佛對眾生說。不
X72n1444_p0820b22║   對佛說。故曰眾生病故。菩薩亦病。若眾生病愈。菩薩
X72n1444_p0820b23║   亦愈。二 者佛有二 身。一 者法身不屬生滅。二 者報身
X72n1444_p0820b24║   修 因報得。眾生之 壽無量者。對此方百年之 說。如玄
X72n1444_p0820c01║   門稱千萬年為長生者。對短說長。故報身之 無量。非
X72n1444_p0820c02║   同法身之 無量也。要而言之 。佛為度眾生故。示生三
X72n1444_p0820c03║   界。既有所度之 機。機盡則 應亡。是為泥洹。夫泥洹者。
X72n1444_p0820c04║   不生不滅之 謂。非永滅不生也。又娑婆與極樂無垢
X72n1444_p0820c05║   短長較量者。此皆約報境而言。非真境也。境既屬報。
X72n1444_p0820c06║   其長短自不能同矣。吾以 義推之 。娑婆之 名堪忍。以
X72n1444_p0820c07║   能忍苦故。極樂反此。總名對待。而不若無垢者。以 其
X72n1444_p0820c08║   苦樂兩忘故也。又云 。勢 至不泥洹者。彼大菩薩願力
X72n1444_p0820c09║   持故。若云 彌陀滅後。觀音勢 至相次紹位 。亦未有不
X72n1444_p0820c10║   般泥洹之 說。但 後後耳。所言彌陀化身多者。亦眾生
X72n1444_p0820c11║   心數。念念出生。有何 數量。如此。則 三十六 萬億 。猶是
X72n1444_p0820c12║   對機之 數。況藏中無文。故雲棲大師斥之 。吾謂但 恐
X72n1444_p0820c13║   不能實悟耳。如能真悟。則 佛及眾生。大小數量。此界
X72n1444_p0820c14║   他方。皆是迷頑妄想安立。若悟菩提本無所有。故曰。
X72n1444_p0820c15║   但 有言說。都無實義。管見如此。諒居士有格外之 識。
X72n1444_p0820c16║   非下情所知爾。
X72n1444_p0820c17║   　　　答張少尹
X72n1444_p0820c18║   承示。未有佛時。先有某甲。此言雖則 近理。恐未盡善。
X72n1444_p0820c19║   不見道聖名凡號。總是虗聲。殊相劣 形皆為幻色。又
X72n1444_p0820c20║   云 。用棒用喝時。皆是以 無情劒。斬斷是非。似 則 也似 。
X72n1444_p0820c21║   是則 未是。不可背地裏說兵 書也。且如現前 尊夫人
X72n1444_p0820c22║   有病。而足下便 云 累不能脫。此豈不是德山棒。臨濟
X72n1444_p0820c23║   喝耶。正恁麼時。不知作麼生斬。況日用縱橫。是非關
X72n1444_p0820c24║   鎻。總是個德山臨濟。大須著眼。不可說了 便 休。至囑
X72n1444_p0821a01║   至囑。
X72n1444_p0821a02║   　　　答陳麓亭居士
X72n1444_p0821a03║   接手書。知足下用心。非泛泛者比。但 此事 極易。日用
X72n1444_p0821a04║   現前 。舉心動 念。便 覺雲山萬里。苟非真得一 回汗出。
X72n1444_p0821a05║   要脫生死恐未能耳。何 也。葢此乃不思議境界。略涉
X72n1444_p0821a06║   思惟則 已不是了 也。其過在乎當人。不貴妙悟。祇欲
X72n1444_p0821a07║   將文字凑合。容易明白。不知這個容易。却是大病。若
X72n1444_p0821a08║   真正發明。一 切差別 因緣。當念氷消。更無疑滯。猶演
X72n1444_p0821a09║   若之 得頭。狂怖頓除。何 處更容疑惑。如欲更問于人
X72n1444_p0821a10║   是我頭耶。非我頭耶。其狂未省耳。繇是而推。敢問足
X72n1444_p0821a11║   下。只此一 偈之 外。一 切差別 公 案。得釋然無疑否。於
X72n1444_p0821a12║   生死分上。得脫然否。如或未能。則 此偈未必然矣。愚
X72n1444_p0821a13║   末無知。敢爾直言。諒居士個中人必不我罪。
X72n1444_p0821a14║   　　佛事
X72n1444_p0821a15║   　　　雪夜為達觀大師茶毗
X72n1444_p0821a16║   達大師。達大師。生前 好惡相半。滅後是非兩忘。天人
X72n1444_p0821a17║   已失依怙。四眾永沒舟航。大地一 時變白。松濤徹夜
X72n1444_p0821a18║   顛狂。吹散許多障礙。竪起無上法幢。大師來也。在什
X72n1444_p0821a19║   麼處。却在山僧 筆尖頭上放光 。那知音的搥胸呌屈。
X72n1444_p0821a20║   那不知音的徒自悲傷 。偈曰。石火光 中著脚。電光 影
X72n1444_p0821a21║   裏翻身。當場燒却皮袋。踏碎毗盧頂[寧*頁]。露出本來面
X72n1444_p0821a22║   目。千聖莫有知名。只解自問自諾。休言無臭無聲。
X72n1444_p0821a23║   　　　為瀾日華侍 者舉火
X72n1444_p0821a24║   祇望曾參養曾晢。誰知顏路泣顏淵。他日音書報慈
X72n1444_p0821b01║   母。哭聲兒子呌聲天。華侍 者。聽我宣。若欲脚下承當。
X72n1444_p0821b02║   須悟父母生前 。大眾。父母生前 即且置。只如四大敗
X72n1444_p0821b03║   壞後。你一 靈真性向什麼處安身立命。還會麼。若也
X72n1444_p0821b04║   不會。須得山僧 痛下毒手。與汝槌桚。不比臨濟棒。德
X72n1444_p0821b05║   山喝。直下要與諸方別 。提起一 把無明火。燒得髑髏
X72n1444_p0821b06║   頂門裂。頂門裂。露出當先那一 著。擲火把云 。猶如大
X72n1444_p0821b07║   夢獲醒時。心縱精明向誰說。
X72n1444_p0821b08║   　　　為信 侍 者封關
X72n1444_p0821b09║   揭却拄杖頭。封却布袋口。分付主 人公 。心猿莫外走。
X72n1444_p0821b10║   信 侍 者。還肯麼。匙鑰在山僧 手裏。繇不得汝也。直教
X72n1444_p0821b11║   一 千日後。與汝相見。封竟乃云 。鎻則 鎻矣。封則 封矣。
X72n1444_p0821b12║   未審還有人解得轉身通氣句也無。若無。山僧 自道
X72n1444_p0821b13║   去也。竹密不妨流水過。山高豈礙白雲飛。
X72n1444_p0821b14║   　　　妙峰和尚舉龕
X72n1444_p0821b15║   寶棺說法。特為末世 不孝兒孫。金槨雙趺。示彼將來
X72n1444_p0821b16║   可信 之 法。世 尊一 片婆心。現此未曾有事 。爭似 我今
X72n1444_p0821b17║   日先師大和尚。放下身心。一 切不管。懨此大眾喧繁
X72n1444_p0821b18║   忻彼青山空寂。所謂此處不安身。自有安身處。
X72n1444_p0821b19║   　　　為松巢林上座舉火
X72n1444_p0821b20║   萬里神光 頂後相。著眼看時看不見。若教火內翻身
X72n1444_p0821b21║   後。打破虗空無兩樣。林上座還會麼。須領略。放四大
X72n1444_p0821b22║   莫把捉。你須證。你須覺。忽然踏著來時路。始信 從前
X72n1444_p0821b23║   都是錯。須知淨土有蓮胎。不戀娘生這軀殻。這軀殻。
X72n1444_p0821b24║   與燒却。若也會得。當下安樂。其或不信 。老僧 與你下
X72n1444_p0821c01║   個毒手毒脚。全 憑一 把無明火。燒得大千無好惡。
X72n1444_p0821c02║   
X72n1444_p0821c03║   會稽雲門湛然澄禪師語錄卷第七